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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03:46:46 作者: 明月落枝
胭脂怔怔,「姑娘愛過人嗎?說得頭頭是道的,感覺像是被什麼壞男人欺負過一樣。」
可能姑娘明明還沒嫁過人啊,哪兒來的這麼多感慨呢。
顧櫻吸了吸鼻子,心尖泛起一陣尖銳的疼。
她足足默了數息,垂下長睫,將所有情緒掩藏住,擲地有聲道,「沒有,以後也絕不會有。」
胭脂被自家姑娘眼裡的冷意嚇得不敢說話。
乖巧的抱著那張紙出門去銷毀證據。
隆冬臘月的天,寒風簌簌,屋外雪下得很大,除了那樹梅花,其他枝丫光禿禿的。
胭脂左右反覆盯著這首詩,還是覺得姑娘寫得很好。
她不忍心燒了,取了花鋤,走到院中梅花樹下,挖了個土坑,將它埋進土裡。
隨後起身回自己的屋子睡覺去。
待她走後,暮雪齋牆頭一道黑影驀的動了動,抖落了一身白茫茫的雪。
「世子爺,大晚上的,我們到東平伯府,翻牆窺美人,到底是為了什麼?」
第10章 祠堂一幕
趙長渡眯了眯極修長的一雙鳳眸,視線落在軒窗內那女子婀娜的身影上。
她與婢女的一字一句,皆入他耳。
平淡無波的一段話,卻能讓人感覺出她無盡壓抑的痛苦。
她不過才十四五歲的模樣,卻少年老成得像是歷經了無數人世風霜,讓他這般冷心冷情的人也忍不住想窺探她內心一二。
懷安仰起頭,「世子爺?」
趙長渡拍了拍肩頭的雪,頎長身影,飄然落地,「來看看人。」
「世子爺看到了麼?」
「看到了。」
「小公爺看的,是顧家二姑娘?」
「嗯。」
「小公爺瞧她做什麼?她在汴京城中,名聲很不好。」
趙長渡俊美的臉上淡淡的,瑩白雪色襯得他俊臉冷白如玉,「還好,是個當妻子的好料。」
懷安愣住了。
寂冷的長街,主子背影高冷淡漠,這還是經過那件事之後,主子頭一回對一個女子動了娶妻的念頭。
啊!
他沒聽錯吧!
……
翌日醒來,一睜眼,天剛擦亮。
紅漆窗外,雕花窗欞上好似閃過一雙眼睛。
顧櫻驀的睜開眼,坐了起來,「胭脂。」
「姑娘,這麼早你就醒了?離晨省還有一會兒呢,再睡會兒吧?」胭脂好一會兒才披著衣衫迷迷糊糊的走進內室。
顧櫻怎麼也睡不著了。
今日,她還有大事要做,便起身更衣,梳妝。
胭脂愣愣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看著自家姑娘自己給自己更衣束髮,手腳麻利,動作熟練,一時懵了。
「姑娘,你什麼時候學會挽髮髻了?」
顧櫻微微一笑,動作僵住,「你家姑娘天資聰穎,天天看你做這些,還學不會,那不是傻子是什麼?」
胭脂秀眉皺緊,想著,從前,姑娘在汴京的外號,可不就是繡花枕頭的傻子一個麼。
她還待說什麼,就見顧櫻已經穿戴整齊。
「走吧,胭脂,祖母和大夫人還在等著我們呢。」
「可姑娘,那江公子——」
「別說話,聽你姑娘的就行。」
胭脂急忙點點頭,自下去換衣服。
又去取姑娘日常吃的養顏丸時,路過大房的時候,去了一趟伯爺寵妾趙姨娘的蒹葭苑。
卯時,主僕兩走到永壽堂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
暮雪齋距離永壽堂最遠,以往,顧櫻晨省每次都去得最晚,顧老夫人對她不滿也在情理之中。
今日,顧櫻特意早早的侯在了永壽堂,倒叫顧老夫人多看了她一眼。
「孫女給祖母請安。」
「嗯,起來吧,今日怎麼來這麼早?」顧老夫人也覺得奇怪,想起昨晚劉氏說的中邪一事,看顧櫻的目光也古怪起來。
顧櫻咬了咬唇,面露哀愁,「孫女今年就快要及笄了,與永安侯府的婚事也到了快議親的時候,孫女想著出嫁前,能陪著祖母,在祖母膝下盡孝也是好的。」
說到永安侯的婚事,顧老夫人臉色有些難看,到現在,她仍舊覺得顧櫻難登大雅之堂,不如顧嘉能給顧家帶來助益。
「難為你有這樣的孝心。」
「都是孫女應該的。」顧櫻抿了抿唇,欲言又止道,「祖母,孫女今兒起得早,順便去了一趟祠堂看望大姐姐,卻看到大姐姐她——」
祖孫倆正說話,外頭恰好一陣響動,又來了幾個人。
顧櫻笑意斂在嘴角,時間算得正好。
只見大房正妻劉氏臉色鐵青,帶著大房的幾個侍妾,和大房的幾個孩子們一齊走了進來。
看到低眉垂目的顧櫻,她收起怒意,強顏歡笑的同顧老夫人行了個禮。
「給母親請安。」
其他眾人依次行禮。
顧老夫人扶著李媽媽的手坐到羅漢椅上,「阿櫻,你剛說你在祠堂看見什麼?」
顧櫻故意露出一副擔憂神色,緊張的看劉氏幾眼,欲說不說的勾起她們的好奇心。
果然,在場所有人都向她看來,尤其大伯的幾個侍妾,一個個都用看好戲的目光瞧著劉氏。
劉氏皺著眉,沒什麼耐心,「你這丫頭快說啊,還等什麼?」
顧櫻抖了抖身子,假裝害怕,唯唯諾諾道,「大夫人您不要凶我,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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