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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03:53:36 作者: 志鳥村
    不僅是病人家屬,現場的醫生全都聽傻了。

    左慈典更是默默記錄,心道,以後得提醒小醫生們,都得這麼匯報才行。

    「就是說,很嚴重了?」病人母親還是不甘心的詢問。

    一群急診科的大夫習以為常的翻翻眼皮,雖然說,凌然的回答已經無比明確了,但在明確的診斷下,病人家屬反覆詢問,其實是急診科醫生們最熟悉的日常了。

    顱腦損傷的病人,心梗的病人,大出血不止的病人,其家屬往往也會在醫生告知病情的情況下,加問一句:嚴重嗎?

    凌然自然也是經常遇到類似的情況。

    不過,他從來都沒指望過病人或病人家屬能理解那些看似平常的詞彙。

    就像是醫生用CA一詞代替癌症的時候,許多病人和家屬就會被蒙住一樣。

    對於肩不穩這種略生僻的領域,凌然直接道:「很嚴重。必須立即手術。」

    「好……好吧。」病人的母親終於有些明白了,接著也就慌亂了起來,不由扒著老公的胳膊,問:「怎麼辦?」

    「你給學校打電話請假,給幾個補習老師那裡也說一下。爸媽先別通知。」病人父親迅速的說了幾句話,然後看向凌然和左慈典:「我們要準備啥?」

    「我們給你安排住院和手術,一會有護士來宣教,你們這邊準備幾萬塊錢,繳費繳押金……」左慈典說過,再看向凌然,低聲問:「Latarjet術式嗎?」

    「是。」凌然點點頭,直接道:「進手術室吧。」

    左慈典應了一聲,鬆了一口氣,將此前的緊張壓進心底。

    Latarjet術式是凌然的好球區,如果接下來幾台肩關節手術都在凌然的好球區的話,骨科的胡主任也就暫時無從發作了。

    那麼,稍微拖延一下,說不定事情還會有所轉機。

    左慈典默默考慮著這些有的沒的,再轉眼,凌然都找不見了。

    「我咋就輕鬆不起來。」左慈典撓撓頭,心裡一陣虧的慌。別的醫生頭髮稀疏到這個程度,至少能換個博士學歷的!

    第1330章 滿漢全席

    病人被迅速的推進了手術室,護士先是忙忙碌碌的開始做準備。

    過了一會兒,左慈典才快步而來,低頭檢查病人的肩關節,並小聲安慰了兩句。

    少年有些疼迷糊了,喃喃的問:「麻醉呢?」

    「馬上就來。」左慈典繼續安慰,又等了一會,才見蘇嘉福小跑著進來。

    「又一個肩關節的手術?怪不得胡主任找你鬧呢。」蘇嘉福瞅了一眼病人,嘖嘖的搖頭。

    「Latarjet術式的,他們連來看一下都不敢的。」左慈典傲然抬頭,語氣里隱含著濃濃的對抗性。

    蘇嘉福詫異的看一眼左慈典,訝然道:「你們是真的要跟胡主任搞一場啊。」

    「什麼你們我們的,小蘇你這個心態不對啊。」左慈典裝模作樣的一皺眉,又道:「怎麼的,你現在不算我們急診的人了?」

    「算,我肯定算啊,我就是這麼一說。」蘇嘉福趕緊承認錯誤,再賭咒發誓道:「我生是急診的人,死是急診的大體,我就是覺得不值當,老胡都他知道是個炮仗,跟他鬧沒必要……」

    「凌醫生只是想做肩關節的手術而已……」左慈典緩聲道:「老胡不識大體。」

    蘇嘉福內心佩服左慈典的不要臉,豎起大拇指,道:「說的對,咱們只不過要他的病人而已,他竟然敢威脅人,這個是態度問題!」

    「對的。而且,凌醫生肯定只是暫時用一下,以後又不可能一直做肩關節。」左慈典點頭讚許:「還威脅我們說不收篩選過的病人,他要真的這樣子搞,我後面不送病人給他,我看他怎麼辦。」

    「他就是怕您不送病人了,把病人都給截留了吧。」

    「又不可能全是Latarjet術式的,本來,剩下的給他就是了。」

    「那後面真要是遇到不適合Latarjet術式的怎麼辦?」蘇嘉福問到的,正是左慈典比較擔憂的。

    但是,左慈典想到凌然穩如泰山的樣子,還是收斂了心思,故作鎮定的道:「車到山前必有路,遇到了,你就知道了。」

    蘇嘉福嘖嘖兩聲,也收斂了心思,看看左慈典,心道:這廝還真的是穩如老狗啊。

    ……

    凌然很快渾身洗的香噴噴的,換了全套的衣服,出了淋浴間,再到手術走廊的洗手房內開始洗手。

    一名守在跟前的醫生趕緊過來,道:「凌醫生,拜託您件事,我有個親戚之前心梗了,現在堵的厲害了,想做搭橋手術……」

    被同院的醫生拜託給親戚朋友做手術,也算是凌然的日常了,他沒什麼猶豫的點點頭,道:「讓左慈典收治入院就行了,我親自給他做手術。」

    凌然組裡,能做心臟搭橋的也還是他。

    同院的醫生所求也就是凌然親自做手術,連忙感謝再三。

    凌然微笑點頭,他也挺喜歡主動送上門來的病人的。比起日常的門診病人,這些病人的分類更清晰,目標更明確,更不用像是普通病人那樣,還得勸說手術云云。通常的流程,是來了就住院,住院就手術,術後就回家,既不拖泥帶水,也不囉哩囉嗦。

    至於由此帶來的同事的感謝,凌然從來也都是坦然受之的。

    他受到過的感謝多了去了,也不可能一個個的深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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