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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03:53:36 作者: 志鳥村
隨著高鐵的啟動,車體輕輕的晃動,以至於左慈典很快就打起了呼嚕。
張安民小心的幫左慈典蓋了蓋被子,然後看著左慈典的糙臉發呆。
昨天晚上,左慈典就將他叫到了角落裡,拿了一把的現金,說是「給你墊付的錢」,張安民推拖不過,還是給收了起來。
老實說,那2460元,是張安民積攢許久,才存下來的私房錢,請客一次就開銷掉,他是真的不捨得。
除此以外,左慈典還額外分了540塊出來,湊整到了3000元,說是這幾天的手術的藥費。
540元並不多,但讓張安民感覺到了濃濃的溫暖。
現在醫藥改革了,醫生們能從藥品中分到的錢少了很多,他就跟著凌然做了幾台手術,即使能分要藥錢,也是分不了這麼多的。更不要說,凌然還是主刀。
而且,凌然等人在肝膽外科的手術室里做手術,只有手術用藥是算他們的,其他都是肝膽外科的藥了。這也是凌然能夠一直在肝膽外科的手術室里做手術的原因之一。若是只占床位不分錢的話,負責管床的醫生和護士早就造反了。
最重要的是,張安民還不是凌然治療組的人,不分錢給他,才是正常的。
張安民不用想也知道,此事肯定是凌然授意,左慈典還沒有反對。
轟……
高鐵鑽進了隧道中。
張安民透過玻璃上的反光,看到了凌然,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個念頭來:凌醫生現在肯定是把我看成窮鬼了吧。
張安民自失的笑一笑,手揣在兜里,摸著錢包,幸福的睡著了。
兩個小時後,高鐵抵達武新市。
武新市二院一口氣派來了三輛車,將凌然一行接到醫院。
沒有寒暄,沒有客氣,凌然要了影像片,再給病人依次做了B超,確定沒什麼問題,就進了手術室。
「張醫生你先跟凌醫生做一助。關菲,你做第一台手術的二助。」左慈典按照凌然之前的要求,安排起人員來。
凌然已經進去洗手了,張安民有些不好意思的謙讓道:「左醫生,不如你先做第一台手術。」
「沒必要,讓你一輪先。」左慈典呵呵一笑,望著張安民,滿是同情心的道:「先讓你攢點底子。」
「我……」張安民張張嘴,嘆口氣:「多謝。」
「不客氣。」轉頭,左慈典對鄭軍和項學明道:「你們一人一台手術輪著來,這是肝切除手術,難得近距離觀察的機會,凌醫生是看著你們實習期要結束了,給你們發點紅利,都抓住機會了。」
「是。」實習生們一起回答。
他們確實是心情激動。雖然二助大部分時間,只有拉鉤和抽吸兩件事能做,但就像是左慈典說的,能近距離的觀察手術,就已經是最好的實習體驗了。
凌然從來不管這些手術室外的細務。
他洗乾淨了手,就穿著新內褲進了手術室,看著麻醉醫生完成了麻醉,就要了手術刀,操作起來。
他現在做肝切除手術,已經是僅次於斷指再植的熟練了。
斷指再植主要是病人總能提供多個指頭,而肝臟的供應量就大大減少了。
凌然一邊做手術,還一邊有些懷念飛刀斷指再植時的生活。
那時候,他和王主任出一次飛刀,至少能分到三四台手術,平均每人提供兩個半指頭,一天就能做10根斷指。運氣好的話,做12個,或者14個手指的時候都會有。
現在做肝切除手術,就沒有這樣好的條件了,10例手術要分兩天做……
當然,武新市二院是這麼說的,凌然並沒有準備這麼做。
凌然以兩台手術為單位,差不多3個小時左右,就休息半個小時,如此循環三次,就到了晚上12點。
此時,張安民做了兩組4台手術,頗有些疲倦了,左慈典做了一組兩台手術,又機智的睡了6個小時,卻是精神正好。
不用凌然說,左慈典自己就洗乾淨了爪子,等在了新的手術室中。
張安民不懂得凌然的節奏,中間的三個小時悠悠逛逛的浪費了,此時完成了關腹,趕緊去武新市二院的值班室去睡覺。
武新市二院的條件比雲醫還要差些,一間值班室里放三個高低床,供手術層所有醫生休息,每時每刻幾乎都有兩三個人,在那裡睡覺、打牌、聊天或者看電視。
張安民倒不嫌棄這樣的環境,他當年做住院醫的時候,雲醫的新樓還沒建好,條件比武新市二院還不如。此時,做了4台肝切除手術的張安民已到極限,倒頭就睡,瞬間便鼾聲如雷,反而吵的打牌看電視的醫生不能娛樂了。
再被左慈典叫醒,已是凌晨四點了。
張安民對這樣的時間點也漸漸熟悉了,最近一段時間,他跟著凌然做手術,凌晨三點都有起床的時候,凌晨4點簡直就是做手術的標準時間。
睡了四個小時的張安民,感覺渾身充滿了精力,只是有些擔心的問左慈典:「凌醫生狀態如何?」
「凌醫生?他用那個什麼達文西睡眠法的,一般人學不來的。」左慈典搖搖頭:「反正,他的精力好的很,你就不用擔心了。」
「畢竟是年輕。」張安民笑一笑,就趕緊上手術去了。
他年輕的時候,也經常熬夜30個小時的做手術。當然,那時候都是做二助一助,現在……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