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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02:05:30 作者: 子夜燈火
    仁憲太后心思淺些,因此已經肉眼可見的對赫舍里氏生出了無限的喜愛。

    「皇后請的這個變戲法的好,趕明兒我做壽,也要請他們一次才行。」

    赫舍里氏笑著應了:「皇額娘放心,只要您喜歡,日後咱們過節的時候,都請他們入宮助興。」

    太皇太后卻只是矜持的點評:「請外頭的人進來,一次兩次的倒也是個趣味,但是若是長此以往,難免被有心人利用,生出禍患來,皇后要真有此心,可讓內務府那邊訓練一批變戲法的人出來,如此也安全。」

    赫舍里氏立刻起身領訓,口中連道嬪妾思慮不周。

    太皇太后見她並不因為自己這話,而生出怨懟之情,便也滿意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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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從慈寧宮出來,毓敏拉著赫舍里氏的手柔聲道:「太皇太后那話倒也不是斥責你,只是怕你思慮不周,反而好心辦了壞事,你莫要難受,這回你將年節籌備的如此好,太皇太后心裡也是喜歡的。」

    赫舍里氏面露淺笑:「額娘放心,兒臣雖然愚鈍,卻也明白事理,自然不會因為此事就生出旁的心思。」

    那就好,毓敏拍了拍赫舍里氏的手背,想著這段時間玄燁因為鰲拜和蘇克薩哈掙地之事而頭疼,便道:「這段時間,皇帝因為前朝之事心情不大好,你等閒莫要招惹他,等他自己想明白了,自然就緩過勁來了。」

    赫舍里氏雖然也察覺到皇上情緒不對,但是對毓敏能給自己提點還是心懷感激的,立刻道:「多謝額娘提點。」

    毓敏只是一笑:「我只盼著你和玄燁都好好的。」

    兩人各自回了宮,毓敏回去自然洗漱歇息不提,而赫舍里氏回了宮,還是得處理宮務。

    底下人將今日要處理的事情呈了上來,赫舍里氏大致看了一下,又給各處都給了回信,但是等看到最後一件事時,手上難免頓住了。

    「鈕祜祿福晉宮裡的炭沒了,我記得年前時是一次性將所有的炭都分發了下去,怎麼這麼快就沒了?」

    鈕祜祿氏入了宮之後,既沒有正式封妃,也沒正緊說個位份,只是拿了妃等級待遇,因此宮裡也只能鈕祜祿福晉的混叫著。

    底下人聽皇后這麼問,立刻有人站出來回話:「是前段時間鈕祜祿福晉病了,就消耗炭多了些,因此才不夠用。」

    皇后這才想起來,就在年前的時候,眼看著快要過年了,鈕祜祿氏卻感染了風寒,病了整整半個月,自己免了她的請安,不過聽人說也是到前幾日才好全,沒想到這病來的這般厲害,不過半個月就把炭火都消耗完了。

    皇后自然也不會因為這一斤半斤的炭火和鈕祜祿氏那邊斤斤計較,立刻大筆一揮,將自己份例中的一部分炭火撥了一些過去。

    不過這也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具體之後該怎麼辦,明兒還得稟報了太皇太后才能清楚。

    **

    翊坤宮這邊,很快就收到了皇后那邊的回信,皇后將自己的炭火份例,撥給了鈕祜祿福晉。

    鈕祜祿氏半靠在榻上,聽著底下人的回稟,神色平靜。

    許久才道:「何敢讓娘娘為了我短了炭火用度,嬪妾實在惶恐。」

    來回事的,是皇后身邊的大宮女玉英,聽著這話只是一笑:「娘娘莫要這般說,之前娘娘生病,皇后娘娘因為忙著年節,關照不及,如今又讓娘娘少了炭火用度,皇后娘娘更是心中難安,這些炭火娘娘先用著,等明日請示了太皇太后,自然不至於使娘娘受凍。」

    鈕祜祿氏神色淡淡,聽了這話也只是客氣的說了幾句不敢,最後便讓人將玉英送了出去。

    等鈕祜祿氏的貼身宮女送完人回來,面上也是一臉擔憂的神色,猶豫道:「到底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人,娘娘待她是不是有些冷淡了。」

    鈕祜祿氏正在垂眸看一本書,聽著這話,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只淡淡道:「我如今入了宮,竟是要連一個奴才的臉色也要看嗎?」

    宮女被嚇的臉色慘白,她是鈕祜祿家安排在鈕祜祿福晉身邊伺候的,也算是自己人了,一聽這話,急忙兩三步走上前來,低聲道:「奴才並非此意,只是,只是……」

    「好了。」鈕祜祿氏打斷了宮女的話:「我如今既入了宮,做了皇上的妃嬪,那一舉一動就自有其法度,何必作踐自己折了自己的骨氣,皇后娘娘是個寬厚人,定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遷怒於我,你多心了。」

    宮女這才緩過一口氣,小聲的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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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下午,玄燁處理完事情,便來了毓敏的壽安宮裡說話。

    他這段時間,被兩旗爭地的事兒弄得肝火上揚,見誰都不順眼,但是等入了壽安宮,那點浮躁的怒意到底壓了下去,先老老實實給毓敏請了安,又在毓敏對面坐下。

    毓敏此時本是坐在炕上打絡子的,這是她這段時間發覺的一項愛好,但是一見著兒子過來,就把打了一半的絡子放到了一邊。

    見他氣哄哄的樣子,忍不住笑道:「你這是怎麼了啊?」

    玄燁有些惱火的猛喝了一口茶:「還不是那個鰲拜!真是膽大妄為,眼紅正白旗的地多,無緣無故的就要與正白旗換地,此等荒唐之事怎能答允,且不說兩旗的旗丁已經在本旗的土地上落戶生根多年,如此行事只會擾亂生產,干擾民生,便是按照禮法,此事也於禮不合,只他自己,為了自己私慾,就如此胡亂行事,真是其心可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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