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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2:29:38 作者: 卡了能莎
秦時行給他披上厚披風,送上馬車,又往馬車上墊了軟墊,問道:「要送皇上回宮嗎?」
「不用,沒那麼嬌貴。」
「那皇上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我再進宮看皇上。」秦時行低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要是身子不舒服,派人來找我。」
周唯謹低低地應了一聲。
馬車緩緩駛出,轉過街角停下,一個人影掀簾而上,車輪又滾滾轉動起來。
來人自然是黃章。
周唯謹看他的神色,指尖不露聲色地捏緊了腰間的玉佩,聲音卻很平靜:「如何?」
黃章依然處在震驚與駭然中,他嘴唇動了動,思緒又回到了剛才……
……
……
秦海吸入了芳邏香,神志不清地坐到了對面。
他按皇上之前的吩咐,問道:「王爺如今身在何方?」
他這麼問,實則心裡不解,這是什麼問題,王爺自然在王府。
哪知秦海卻如提線木偶似的,一板一眼道:「王爺已經遇刺身亡了。」
他驚疑不定,反駁道:「胡說!王爺昨日還在上朝,怎會遇刺身亡?」
秦海:「七月末,王爺遇刺,當晚就身亡了。」
「但王爺明明還活著。」
「小的在床邊守了一晚,王爺子時斷了呼吸,身體涼了。天快亮時又醒了過來。」
黃章厲聲道:「如實回答!講什麼鬼故事。」
「小人說的都是真的。」秦海聲音木訥,「但醒過來的人已經不是王爺了。」
「你如何得知?!」
「小人跟了王爺十五年,自然了解王爺脾氣秉性。」
「那醒來的人是誰?」
「小人不知。」
「那你為何不報官?」
「小人只有王爺一個親人。」
黃章壓根不信這等怪力亂神之說,但看著秦海目無焦距的訥訥模樣,他卻又動搖了。
芳邏之下,不可能說假話。
可是,這怎麼可能?
……
……
馬車內,周唯謹垂眸盯著地面,久久不語。
他其實早已相信了,今日這番本就不是為了拷問,而是為了證實。
那日何方貴的話讓他動搖了猜測,可直覺卻執拗地一次次冒出來。
春獵之時,他布下的暗探反饋,何方貴射箭極准,騎射行步間隱有軍人之姿。
這樣的人,接受過特殊訓練,能抵抗芳邏,似乎完全說得過去。
「皇上?」黃章擔憂地叫道。
周唯謹回過神來,看到自己的指甲狠狠地掐入了掌心,滲出血絲。
猜測是一回事,得到證實又是一回事……
原來他沒有自己想的那麼鎮定。
「這等借屍還魂之說,不過是無稽之談,或者秦海是記錯了也未可知,皇上不必如此在意。」黃章安慰道。
周唯謹有些茫然地搖搖頭,聲音沙啞:「回王府。」
黃章驚道:「皇上要去審問王爺?可是我們並沒有證據,萬一是秦海弄錯了……」
周唯謹沒有力氣說什麼,馬車停下,他示意黃章下車。
黃章站在路邊還在擔憂不已:「皇上,證據不足,萬不可因此事與王爺鬧僵……」
馬車動了,往王府的方向駛去。
周唯謹坐在車內一動不動,卻想起了另一樁事。
那晚在山間小屋,王爺說早已傾慕於他,他問何時。
王爺說,初見之時。
所以王爺說的初見,便是遇刺的第二天,他去探望之時。
他還記得那天,刺殺失敗,賠上了手中一員大將,沉鬱了大半天。
到了傍晚,不得不打起精神去王府扮演一出君臣相得。
心裡明明恨不得對方死,臉上卻要笑得如沐春風。
他厭煩極了這樣的應酬。
他在下人的帶領下走到王府臥房門口,扯出一個虛偽親切的假笑,抬腿跨入臥房,準備迎接可能到來的質問、譏諷或者冷淡。
但對方問他,是覺得冷嗎?
原來,那晚的晚膳,那杯易武正山,那次毒發,王爺不是故意折騰他。
王爺是真的不知道。
從頭到尾,王爺對他只有好,只有關心和愛護。
馬車停在王府門口,他沒有力氣走路,只讓下人進去通報。
很快,腳步聲停在馬車外,熟悉的聲音傳來:「皇上?」
周唯謹驀地眼睛一濕,他迅速擦乾,掀簾跨了出去,軟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秦時行攬著他的腰,關切道:「皇上怎麼了?」
他搖搖頭,用力抱緊對方,想抱緊軀體裡不知來自何方的遊魂。
溫熱的氣息噴在耳邊,秦時行湊近又叫了一聲:「唯謹?」
周唯謹吸了吸鼻子,悶聲道:「我就是想你了。」
第39章 啃咬
周唯謹抱著秦時行不肯撒手,問他發生了什麼也不說。
秦時行帶著他回到臥房,餵了杯熱水。
皇上剛離開不到一炷香時間,門房便來報,說是皇上在府門口,讓他過去。
他心急如焚,以為出了什麼事,看到皇上好好的坐在馬車裡,好不容易鬆了口氣,哪知皇上卻狀態不對。
周唯謹坐在床邊,雙目無神,不知在想什麼。
秦時行俯身探了探他的額溫,沒有發燒,又摸了摸他的肚子,也沒有鬧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