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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01:06:39 作者: 邐邐
    薄爺一個人。

    標準的校霸,在聖潔的校園規章制度面前,可以把所有的分拉下來。

    段老師從乖巧的小姑娘身上挪開,抬頭又看到旁邊的薄原。

    他眼眸正盯著人家小姑娘看,視線灼灼,唇邊竟然還微微斜勾著絲笑意,手抄在褲兜慢條斯理輕敲著香菸盒。

    段老師的好心情瞬間跌停。

    這混蛋小子。

    段老師往旁邊側身,擋了擋,隔開視線道:「走吧,沒穿校服老規矩,寫檢查,明天交給我。」

    教導主任咳一聲,嚴肅:「不光是寫檢查,高中生打架鬥毆,升旗台罰站軍姿一天。哼,你把九中徐東打成那樣,還挺厲害啊。」

    出辦公室門前,席梨芝回頭,看到薄原挑了挑眉,是淡然到習以為常的姿態。

    她倒是忽然覺得愧疚和沮喪。

    如果不是因為她,大概薄原也不會被卷進這場是非。

    上午第二節 課開始,薄原被罰站了。

    晴空萬里,風有些燥熱,蟬鳴殘喘。

    也還存夏天尾巴的悶。

    十八歲的少年,散漫的是感覺,挺拔的是脊背,他站在毫無樹影的升旗台旁,卻沒受罰的窘迫。

    薄原甚至像只高冷漠然的貓兒,懶洋洋在曬太陽,還從褲兜掏出煙盒,咬了根煙在唇邊。

    肆意,又張揚。

    陽光刺眼,他就被罰站在那裡,沒人敢輕易靠近。

    只有不少同學圍在走廊邊,假裝眺望風景去偷瞧。

    很快隔壁班的林念就看到了,她的勇氣向來很足。

    買了冰鎮水,又拿出小鏡子補了臉上的淡妝,才下樓送到薄原跟前,想落個體貼的印象。

    「薄原,熱不熱,喝水,是冰的。」

    他充耳未聞,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林念就喜歡他冷然然的這樣子,伸手想去碰他,打算把水塞到他手裡就跑。

    然而,還沒碰到就被他一甩。

    薄原不是傅南,他沒那麼多紳士風格。

    他抬起頭,十分不耐煩的問:「有毛病?別說我不渴,就算是口渴,我為什麼要接你的東西。」

    無情輕嘲明顯。

    還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這就是薄原。

    他若是不喜歡,任對方是誰,沒有差別。

    所以,當席梨芝買了水,拿著早就準備好的紙袋,想要去送給操場罰站的薄原時,馬麗霞立刻為她捏了一把冷汗,還勸她別去,林念被拒絕的事隔著大半操場,全都落到走廊看熱鬧的學生們眼裡了。

    席梨芝想說些什麼,卻又覺得還不到時候,於是垂眸,只說:「我就是去試試。」

    薄原於她是特殊的存在。

    她對於他,也是如此。

    當她出現面前時,之前那個面色陰鬱,誰都不放在眼裡的薄原,活脫脫像變了個人。

    他眼中的冷然狠戾早就隱藏得毫無痕跡,此刻,他低眉順眼,像個乖學生。

    「……對不起。」她抿下唇,抬起長長的眼睫看他:「都是因為我,要不也不會害得你記過罰站。」

    看著她細腔軟語的愧疚自責,滿滿都是對他的在意。

    薄原想,大概要他的命,也會心甘情願。

    他勾了勾唇:「與你無關,我自己想揍的。」

    席梨芝心緒有些微妙。

    這是她第一次經歷,他在安慰自己。

    上課鈴聲在操場響起,不斷迴蕩。

    跑向教學樓前,她把紙袋和水給他,指尖若有似無的在薄原掌心輕輕划過。

    「這個給你,好好學習的獎勵,我先回教室了。」

    說完,她臉色有些紅,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他唇角一揚。

    掌心的感覺蔓延到心底,有些癢。

    看著她從前門走進教室,薄原才收回目光。

    上課鈴停止,操場周圍重歸寂靜,頭頂的陽光肆意照進來,他低頭看向袋子裡的東西。

    一瓶純牛奶。

    一盒彩色千紙鶴糖果。

    長這麼大他是第一次收到這玩意兒。

    紙袋的最下面,還外加一本習題冊和解析。

    薄原:「……」

    他扯起嘴角,低笑了下。

    無奈又寵溺。

    *

    美術聯合考試的日子,席梨芝請了上午的假,去參加考試。

    五班的男生又出現在班門口,拜託臨近門口的女生幫忙把東西放到她的書桌抽屜里。

    粉色的信封,上面寫著——席梨芝三個字,信封背面有署名,是五班的李澤明。

    女生幫忙放過去,嘴上還叨叨了句:「怎麼還是五班班長的。」

    這聲音沒刻意壓低,不算小聲,引得周圍同學目光都看過來。

    薄原也掀了掀眼瞼,淡淡看一眼。

    李明澤的情書,已經不是第一次給她了。

    以前也讓別人轉送過,她沒收。

    李明澤也學聰明了,乾脆省掉轉送的步驟,直接塞到她的書桌。

    靠在後門的幾個男生看向薄原,想說點什麼卻又不敢說,憋著實在難受。

    誰讓他倆目睹了在撞球店關門的曖昧呢。

    薄原短暫蹙了下眉,斂眸,表情有點散淡不耐。

    那封礙眼的情書就在書桌抽屜里。

    好學生,最怕的就是叫家長了。

    薄原面無表情的起身,來到席梨芝的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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