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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00:42:03 作者: 不周山桃
「不行!」姜荻抬高膝蓋,懟了顧延一下,「絕對不行。」
他可以跟顧延接吻,甚至可以互幫互助,可是絕不能做到最後那一步。
說他掩耳盜鈴也好,自欺欺人也好,但姜荻總覺得,沒做到最後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顧延的臉沉下來,聲音像微融的冰塊:「不行什麼?忙活一天,親一下都不行?」
我信你個鬼!
姜荻瞪他,終還是被顧延抬高下頜,稀里糊塗接了個漫長、濕淋的吻。
兩杯雞尾酒一半喝一半灑,姜荻眼尾醺紅,人也醉醺醺的,心想,媽的,又被套路了。
*
副本第七日,依舊是平安夜。系統再度通告懸賞兩隻小老鼠,以平息素察的滔天怒火,不知為何,毫無感情的系統女聲被姜荻聽出一股咬牙切齒的意味。
娜娜在茶几旁席地而坐,電視在播放泰國狗血劇,演員們一會兒大喊,一會兒尖叫,一會兒互甩巴掌。
姜荻看著她一遍遍梳頭髮,黑亮的髮絲攏成一大把馬尾,心下瞭然,安慰道:「放鬆點,不會有人知道的。」
「如果呢?」娜娜聲音顫抖,「素察刀槍不入,他的鱗甲一定是S級的特殊道具。」
財帛動人心,即使有顧延護著,他倆的情況也十分危險。
「沒有如果。」姜荻說,「這事我連延哥都沒告訴,更不會有別人知道。」
見他如此篤定,娜娜深吸口氣,彎彎月牙眼,強自冷靜下來,對姜荻道一聲謝。
虛掩的客廳門外,空無一人的走廊里,顧延隱沒在陰影中倚靠牆面,環抱雙臂,神色如陰雨天涌動的濃雲。
令人窒息的平靜一直持續到第九日,沒有一個人淘汰。
第十日,零點的鐘聲敲響,書里的24名玩家都鬆了口氣。
然而下一秒,他們的神經都緊繃起來,所有人都清楚,這份平靜不會維持太久,對面有15人,領了成為素察信徒的支線任務,就意味著一定要殺人。但對面的玩家中大多數並非單打獨鬥,才有資本在最開始拒絕顧延的合作提議。
「這麼說吧,如果他們不想內鬥至死,犧牲掉己方隊友的話,最後五天……」江鱘擦拭眼鏡,溫聲推演局勢,「對面最開始會畏懼於我們的人數,以及顧延的存在,不會上趕著找死,而是以小隊為單位自相殘殺。但當他們意識到這麼做只會讓我們坐收漁翁之利時,就會有人出面收攏殘兵,向我們發起挑戰。」
「要小心一個人,尼古拉。」姜荻眉心緊擰,「這傢伙太危險了,像一頭拿機關槍的大猩猩,實力強大又毫無禮義廉恥。他那種人,有可能不滿足於僅僅殺死一個玩家。如果我是他,會借著支線任務的名義,殺死剩下的所有玩家以謀求更大的利益。」
他把尼古拉手握特殊道具黑木佛牌和飛頭降的信息一併說了,玩家們竊竊私語,對可能的局面都有了心理準備。
「小姜看人還挺准。」江鱘笑了笑,「之前和尼古拉在副本里見過?」
姜荻搖頭:「神之齒的人,我跟他們尿不到一個壺裡。」
顧延撩開他耳後的碎發,撥弄柔軟飽滿的耳垂,漫不經意道:「在他們內鬥之後,合謀之前,就是我們的可乘之機。」
*
薄荷綠敞篷老爺車疾馳在環島公路上,海水藍得近乎澄澈,陽光斜穿過肥綠的葉片,光暈在擋風玻璃上塗滿燦爛的金黃。
姜荻戴著墨鏡,倒扣的棒球帽在海風吹拂下翩翩欲飛,金色碎發凌亂,背心左右透風,唿喇喇地響,寬鬆的袖口、領口時而泄出一抹春光,整個人英俊漂亮到不像話。
他撇撇嘴:「既然要演戲,要守株待兔,誰開房不是開,憑啥我倆去啊?」
「誰去合適?」顧延戴著寬大的大黑超,像個毫無私人感情的終結者N號,「江鱘和陸小梢?他和劉文婷?還是其他人?」
姜荻踩在副駕駛儀表台上,想想那副畫面,不由渾身一激靈,嘟囔道:「那還是我們去吧,讓女孩子做這事,影響不好。」
顧延冷不丁評價:「你對女性、小孩的同情心挺旺盛。」
「我這叫紳士,哪像你……」
酒吧街後的棕櫚賓館,走廊狹小房間悶熱,前後住滿了宿醉的玩咖和一夜情的遊客,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酸苦的酒精味和曖昧糜爛的氣息。
蟬鳴震天,隔著薄薄的木板牆,姜荻幾乎能聽見一牆之隔咕唧咕唧的水聲。
他訕訕站到門邊,眼瞅著顧延龜毛地換了張一次性床單,才慢吞吞挪開步子去幫忙換好四件套。
「真要在這住一晚啊?」姜荻問。
「你不是一直說想住青旅?提前體驗生活,不好麼?」顧延斜他一眼,刺一句。
姜荻豁然省悟,顧延這小兔崽子又吃槍子兒了,可他冥思苦想,愣是想不出在哪兒惹到了顧延。
「哥。」姜荻坐到床頭,討好地拉住顧延的手,「江鱘他們還沒就位呢,你先親親我。」
顧延胸膛起伏,脖頸微仰,飽滿的喉結咽動,像在平復呼吸。
姜荻嘿地笑了下,看顧延那樣,有些自得。
紅色塑料繩在空調葉片間飛舞,他用臉頰去貼顧延手背,空調嗚嗚吹拂,臉肉的觸感柔軟微涼,像冰鎮過的米豆腐。
姜荻小聲說:「先說好,只是親嘴,不許動手動腳。聽到沒?餵?摩西摩西?唔!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