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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3:50:16 作者: 桑飛魚
    了解?羞辱還差不多!

    竇天鴻拳頭硬了,往常他還不覺得「三賤客」真那麼賤,如今這「三賤客」賤到拿人出生做文章就真的非常欠。

    眼看雙方劍拔弩張,一言不合就要來個大型鬥毆現場,一道聲音慢悠悠響起:「殺豬啊,第一步得先把豬給抓住,然後用水沖洗乾淨……」

    任飛的聲音並不大,但足以讓教室門口對峙的學生聽清。

    待兩班吵架正主或看熱鬧學生看向他時,他單手插兜,另一手捏著包子繼續啃,要不怎麼說長得好看就是狼吞虎咽都別具風味呢?更何況,他也不是狼吞虎咽,單就吃包子那尚有幾分優雅的姿態就很令人賞心悅目。

    然而這位賞心悅目的大帥比一點不講究食不言,邊嚼邊說:「第二步,將豬綁上長板凳,頭尾各朝一面,在豬頭下方放置接血用的大盆;第三步,將殺豬刀捅進豬脖子,豬血『咻』一下飈出落進底下大盆,嘖,這時候豬的慘叫聲響徹十里八村……」

    他聲音不高不低,語速不快不慢,臉上神情自在從容,甚至還有閒心一口接一口啃包子,可從他口中描述的過程卻一點稱不上美好,隨著他講到把豬掛起開始開膛破肚,臟腑臭味仿佛都從他的描述轉化為實質侵襲入在場學生鼻間,畫面感十足,有幾個承受能力弱的已經開始乾嘔。

    「別、別說了……」「三賤客」中心態最不穩的王梓銳強忍乾嘔阻止他繼續往下說。

    任飛將最後一口包子塞進嘴裡,挑挑眉疑惑問:「為什麼不說?你們不是好奇想了解嗎?」

    「三賤客」臉有點發綠,還有點兒疼。

    任飛笑容惡劣一分:「不過我覺得光嘴上說沒什麼意思,不如周末放假我帶你們親眼看看,保准帶給你們新奇的體驗,看一次,一輩子都能記得喲~」

    別說「三賤客」,就是一班竇天鴻等幾名學生都被那一聲自帶騷氣的「喲」弄得頭皮發麻雞皮疙瘩此起彼伏。

    「三賤客」並不甘示弱,可開口回一句「看就看」,萬一這殺豬的轉學生真那麼喪心病狂遵守承諾,他們真有勇氣去看?

    另外兩人敢不敢戚家柏不知道,但他之前無聊時搜過殺豬視頻,只看了不到半分鐘,還僅僅只是將豬勾出欄見了點血就被那殺豬般的叫聲給勸退了。任飛描述殺豬過程時太詳細,續著視頻的畫面感往下,他胃裡不說翻江倒海也沒好哪去。

    最可怕的還是任飛本人,嘴裡描述殺豬現場那般細緻,居然還能面不改色的啃肉包,該說他不愧是屠夫家出生嗎?

    「都站在這幹什麼?」氣氛僵持中,郭夢中聲音傳來,他一看「三賤客」清秀的小臉立時拉長,「戚家柏,趙舫,王梓銳,要我提醒你們多少遍,學校教室是學習讀書的地方,不是請你們來耍猴。」

    戚家柏張嘴欲懟,目光觸及與郭夢中同來的虞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學校學生之間沒有所謂階級階層之分,但虞越是個例外,在整個高二年級學生心中,虞越是處於食物鏈頂端的人物,縱然二班如今出了一個鄭雯雯,可二班再吹噓也不敢吹到虞越面前去,就怕越神一個不爽,直接一巴掌甩他們臉上。

    之前「三賤客」那麼跳,還不是因為虞越請假沒來?

    虞越並未去看蹦躂的「三賤客」,而是將目光落在一頭猶如燙過的天然卷任飛臉上,與凝滯在班級門口的兩班學生不同,任飛站在與他們相隔兩米之外,明明是一班學生,卻又格格不入,反而像是和兩個班的學生涇渭分明。

    「咳……」任飛一聲咳嗽打破此時凝滯的氣氛。

    「任飛同學,你怎麼了?還好嗎?」郭夢中立刻關心起同學來。

    任飛如實回答:「噎到了。」

    郭夢中:「……」

    早讀課預備鈴響,兩班學生立刻做鳥獸狀散,各自回班。

    一班班主任嚴峻認真負責,每天早讀課前他都會到班巡守,二班班主任楊肖寧也不遑多讓,而楊老師在二班還有滅絕師太之名。不過任飛昨天上楊老師語文課時一點沒get到她「滅絕師太」的點,反而覺得楊老師氣質端方,優雅高貴,人雖長得不是特別漂亮,但也是清秀佳人,渾身上下透著書卷氣,笑容可親,初印象很不錯。

    「誒,任飛!」任飛接了水準備順一順被噎到的難受感,回座位時被竇天鴻喊住。

    任飛:「嗯?」

    「那個……」竇天鴻有些遲疑,眼神閃爍,半晌下定決心舉起三指道:「我事先聲明,我沒有看不起你和你家庭的意思。」

    任飛被他鄭重其事的態度弄得一愣,念頭一轉便明白他這態度的原因,好笑道:「我不殺豬。」

    「額……」一語被道破心思,竇天鴻略尷尬。

    「我家,我爺爺以前做過屠夫活,後來轉行了,家裡應該也算不上是殺豬人家。」任飛又接著說。

    聞言竇天鴻愣了愣,旋即怒拍桌:「戚家柏那三傻B為什麼到處宣揚你是殺豬的?」

    「估計消息滯後?」任飛猜測。

    周一他剛到教學樓就聽到幾個談論他這轉學生的聲音,其中有人信誓旦旦說有內幕消息,一錘子把他定死在「殺豬」二字上,且不說他爺爺殺豬賣豬肉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便是如今他爺爺活著,他們祖孫倆還是以殺豬為生,那也是一門營生,不偷不搶,沒什麼見不得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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