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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3:24:26 作者: 多梨
安德烈小朋友在下午造訪,他這次給景玉和克勞斯都帶來了禮物。
給克勞斯的是父母挑的酒,而給景玉帶來的,是法蘭克福綠醬——這個是安德烈家中聘請的廚師做的,傳聞中是歌德的最愛,裡面加了酸模、小地榆、雪維菜、時蔓子等等數十種佐料,混合的酸牛奶和蛋黃醬也是特別調配。
但安德烈的頭髮沒有之前那麼燦爛了,就像是加深顏色,原本是和克勞斯相近的金色,現在慢慢地變成了淺淺的棕,就像被塗抹上其他顏色。
景玉知道這樣小的孩子不太可能會染頭髮,來來回回反覆揉了好幾下,才震驚地詢問克勞斯:「你們的頭髮還會變顏色嗎?」
今日休假,克勞斯穿了件黑色的圓領上衣,他剛剛打磨完一個送給景玉的新貓爪,上面刻著她的中文名字——克勞斯自己寫的,很漂亮。
令景玉意外的是,克勞斯中文字寫的也很不錯。有很多人,在接受教育和在中國生長很長一段時間後,雖然能流暢地說中文,但在書寫這件事上,仍舊有一定的難度。對於他們而言,能做到寫的工整書寫中文這點已經很不錯了。
但克勞斯卻很擅長寫,只是他認識的漢字有限,書寫時也比較慢。
景玉能寫完十個字的時間,克勞斯只能寫兩個。
聽到景玉這麼震驚發色的變化,克勞斯抬起頭,簡單回答她:「很多人童年時期都是金色頭髮,隨著年齡增加,會變成棕色或者其他深色。」
景玉看看安德烈已經不再燦爛的金色頭髮,猶豫著摸了一把,心裡生了點疑惑。
她好奇地詢問克勞斯:「先生,您呢?您小時候發色是什麼?更淺的顏色嗎?」
她並沒有看過克勞斯小時候的照片。
克勞斯想了想,讓人拿了電腦過來,直接給她看照片。
克勞斯先生電腦裡面有個文件夾,裡面儲存著很多很多他的照片,景玉饒有興致地坐在他腿上看,這些基本上囊括克勞斯先生的整個童年和少年時期。
他擁有著博士學位,不過在拍畢業照的時候並沒有戴帽子,穿著黑色衣服,看著鏡頭,旁邊是他的一些同學。
很多德國人都痴迷博士學位,他們以取得博士學位為榮。有一些房東,甚至還會優先將房子租給擁有博士頭銜的人。
景玉之前沒有問過克勞斯先生的學位,現在冷不丁翻到這張照片,有點吃驚。
再往前翻,還有他踢足球時候的照片,穿著運動球衣,頭髮也比現在要短很多。
大學時候的克勞斯的身材看上去和現在沒有太大區別,但還在讀中學時候的克勞斯明顯比現在要稍微瘦一些,那時候他沒有如今成熟的身體,就是一個擁有燦爛金髮、高高瘦瘦的德國少年。
再往前,景玉看到了像洋娃娃的克勞斯先生——大概七、八歲的時候,依舊是漂亮的金子般捲髮,發色看上去很接近,雖然有稍稍區別,但應該是拍攝光線問題。
只是童年時候的先生頭髮更卷,睫毛也更明顯,眼睛大大圓圓,不知道和拍攝環境有沒有關係,眼睛顏色好像也更綠更透。
簡直就是個漂亮的洋娃娃。
景玉驚嘆:「哇——」
安德烈模仿她的語氣:「哇——」
景玉看了看七、八歲時候、洋娃娃一樣的克勞斯照片,再看看現在被她坐腿的先生。
她說:「您的頭髮真的沒有太大變化耶。」
安德烈快樂地問:「以後Jemma會生出來這樣的孩子嗎?」
小孩子的記性果然很差。
景玉一邊感慨安德烈時隔兩年又問出同樣問題,一邊做好了為他詳細解答、科普的準備。
但這一次,克勞斯先生先開口了。
他說:「暫時還不會有孩子。」
暫時,還不會。
景玉敏銳地抓到這兩個時間限定詞。
她回頭想要看看克勞斯先生的表情,但先生伸手按住她腦袋,阻止她:「專心點。」
克勞斯先生的手掌很大,很熱,壓在她腦袋上,讓景玉不得不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電腦屏幕上。
景玉再往前翻,小時候的克勞斯先生真的很像很像洋娃娃,只是好像那時候的他並不怎麼喜歡笑,好幾張照片上,他都在躲避鏡頭,即使正視著,也是一臉麻木、冷漠。
然後就沒了。
沒有更早時候的照片,似乎停留在六歲這個階段。
景玉點了一下,看著跳出來的提示,問克勞斯:「只有這些嗎?」
「嗯。」
景玉很想問問他為什麼沒有更小時候的照片,但又感覺會有些冒犯,將話全都壓下去。
她換了誇獎的話語:「先生,您小時候長的真的很英俊,像我童年時期就想擁有的洋娃娃,在過家家的時候,我很喜歡給玩偶當媽媽……」
景玉的的確確曾經擁有過很多很多金髮的洋娃娃,不過那些洋娃娃在媽媽離婚的時候沒有帶走。
她還沒來的及收拾,自己的東西就被繼母和她的孩子給打包丟掉了。
連整理自己東西的時間都沒有,大晚上被趕出去,景玉不想再體驗一次了。
克勞斯低頭看她:「甜心,那你想不想生育這樣長相的孩子?」
他用了生育這個詞語,堵住了景玉所有可以發散思維、僥倖逃脫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