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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3:24:26 作者: 多梨
景玉對這些很感興趣,在一眾酒吧中精挑細選,最終選出來一個符合心意的,是一家輕鬆隨意的智利酒吧。
夏天的夜晚中,酒吧的氛圍也格外的火爆熱辣,店裡站不開那麼多的人,還有很多只能站在店外,一直站到了人行路上。
大家隨意地在外面喝酒,聊天,這時候停在路邊的汽車甚至可以當作桌子來使用,上面擺滿餓了各種精心調製的飲料,還有空杯子。
空氣里都是各色各樣的酒香。
景玉喝了一杯菠蘿椰奶雞尾酒,香香的味道讓她十分滿足。甚至在喝完一杯後,滿足地親了克勞斯先生一口,外面有很多很多激吻的男女,在這裡熱吻並不會引起過多的注意力,但景玉只貼了貼他的唇。
酒吧的營業一直持續到凌晨一點,但剛剛過了十二點,景玉就扛不住了,想要回去睡覺。
在即將離開的時候,發生了一點點的小插曲。
一個同樣黑髮黑眼睛的旗袍少女看到了克勞斯,她驚喜地叫著克勞斯的名字,熱情地和他擁抱,用中文問候他的近況。
她比景玉高,中文說的不是很好。有些肢體語言表明,她應當長期生活在其他國家。
景玉站在旁邊,克勞斯將她介紹給對方,用的仍舊是女友這一身份。
不過旗袍少女並沒有驚訝,她只是禮貌性地和景玉打了個招呼,繼續熱切地問克勞斯有沒有看最新的足球比賽、有沒有參加某某俱樂部的活動……
直到有人叫她,她才和克勞斯揮手道別,大步離開。
景玉裹了裹肩膀上克勞斯先生的外套。
這件西裝在她身上格外寬大,完整地蓋住臀部、以及一部分大腿。
晚上的風有點冷,冷到腿忍不住顫了下,她低頭,捂了捂手,想自己喝的酒都被冷醒了。
景玉用手貼了貼臉頰。
臉也不太熱。
陰影籠罩下來,把她遮蓋住。
克勞斯彎腰,握住她的手:「你現在很冷嗎?」
景玉回答:「還好,謝謝您的關心。」
克勞斯頓了頓,他說:「瓊是我的母親兄長的女兒。」
景玉問:「誰是瓊?」
她停下腳步,仰臉,看到克勞斯溫和漂亮的綠色眼睛。
此時此刻,克勞斯也在低頭看她。
景玉移開視線,但克勞斯捏住她的臉頰,要她不能轉臉,不能躲避視線,只能看著他。
他英俊的臉在夜晚中看起來如此清晰。
「迷糊的小龍又走神了嗎?」克勞斯說,「剛剛和你對話的女孩,我介紹過她的名字,瓊,我的表妹。」
景玉終於記起來了。
西裝擋住從外面吹來的涼涼晚風,克勞斯先生的手是熱的。
她哼一聲,垂眼不看他,只盯著克勞斯的手看。
先生的手修長,骨節分明,很白,是令她羨慕嫉妒的白,青筋如他其他部分一般分明。
景玉說:「先生,我不想知道。」
克勞斯笑了。
他慢慢鬆開手,注視著她:「但我想讓你知道。」
第46章 四十六顆
在巴黎,夜店裡那些經驗豐富的常客喜歡把夜晚分成三個部分——在有著DJ演出的酒吧中喝酒,聊天,這是前夜,等到凌晨一點或者兩點,再跑去一些舉辦活動的酒吧。
後夜是從凌晨五點開始劃分,一直到中午,繼續活動或者「開始」。
而「後夜之後」,是從周日下午和傍晚才開始的。
現在只是前夜。
巴黎夜店的DJ屬於流動性質,他們並不會在某個特定的場所留上一夜,永遠都是短暫停留,再奔赴下一個場所。
痴迷瘋克音樂的人從景玉身邊經過,這些人喝了酒,邊走邊大聲交談,克勞斯攬住景玉肩膀,將她往自己身邊帶了一下。
不遠處的塞納河靜靜流淌,隔了一條街,依稀能聽到水聲,也或許僅僅是幻覺。景玉踩過地上的積水和落葉,聽到克勞斯說:「我始終遵守我們的約定。」
景玉糾正他的用詞不當:「是合約。」
克勞斯說:「我更喜歡約定這個詞彙。」
「但有時候不是喜歡就行呀,」景玉仰臉,看向他,「先生,喜歡有時候不一定意味著恰當。」
克勞斯深深看她:「你也說了,是『有時候』。」
景玉強調:「大部分情況下。」
兩個人之間的短暫爭執到此告一斷落,克勞斯沒有繼續與景玉就這個問題展開深度探討,他移開話題,詢問景玉的計劃安排。
景玉察覺到今天的克勞斯格外熱情,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好像下一刻世界就會消亡、灰飛煙滅。
她的指甲控制不住地將枕頭掐出來明顯痕跡,這還是景玉前天剛剛做的美甲,酒紅色的底色,上面有漂亮的、小巧的珍珠,從中間斷了點,很可惜。
克勞斯壓住她的手,不知道是誰過度,將真絲也扯出一道裂痕。
這個斷掉的指甲掐住克勞斯的胳膊,裂口處的尖銳刺抓出痕跡,就像是貓不小心留下的痕跡,一道,隱約透出點血,或許指甲上也有,不過因為指甲底色原本就是濃郁的酒紅色,分辨不出這紅。
就像一隻意外在沙灘擱淺的魚,景玉得不到充足的氧氣,她親吻著克勞斯的手,與他在暗處而變深的綠色眼睛對視。
現在的克勞斯先生看起來就像一隻野獸,景玉曾從紀錄片中看到過,獅子在捕獵的時候也是如此,將毫無反抗能力的獵物壓住,咬住獵物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