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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3:24:26 作者: 多梨
景玉對這些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並不感興趣,她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埃森集團的發家史上。
只是這些東西並不具備參考性質,時代不同,如今景玉無法再完成大量的原始財富積累。
她現在能做到的,就是好好經營自己小小的啤酒品牌,爭取能夠獲得更多的利益。
景玉的每一天都過的這樣充實,但是在入冬的時候,她跟著克勞斯去德國最高峰——楚格峰爬山、滑雪,受涼了。
景玉體力有限,和克勞斯這樣的戶外愛好者不同,她完全不可能徒步爬上山頂。而且,只有在夏季,登山經驗豐富的旅行者會選擇徒步攀登楚格峰,雖然徒步路線中、摩爾式華麗房間的Jagdschloss S插chen宮很吸引景玉,但她更想保住自己的腿。
克勞斯認為景玉平時的運動量有些少,景玉為此辯解不少,甚至還用手臂發力,給他看自己胳膊上鼓起來的小肌肉,來證明她的確很健康。
在景玉連續的抗議下,她成功說服克勞斯陪她一同坐齒輪火車,經過山腳、林中的艾比湖,穿過長長的、有著濃綠色的山嶺隧道,一路抵達海拔近2600米的冰川。
再想往上,可以換乘空中纜車到達山頂,今日天空晴朗,在頂部能夠眺望四國境內的山峰,雲海雪線近在咫尺,可以輕而易舉越過國境,抵達奧地利。
唯一的遺憾是啤酒屋並沒有開放,不能在雪山冰川上暢飲。
景玉穿著厚厚的極地抗寒羽絨服,戴著口罩和耳罩,整個人都縮在厚厚衣服的保護中,甚至還帶了防寒護目鏡。
克勞斯沒有保護那麼嚴密,他來這兒是滑雪,每年冬季,都會有很多滑雪愛好者過來。在乘坐齒輪火車的時候,克勞斯那套昂貴的滑雪設備就放在車外,上面有一個專門掛滑雪板的平台。
景玉勉勉強強滑了幾下,她對這場運動的興致算不上高。
克勞斯不厭其煩地教她,外加歐元激勵,才令景玉終於願意嘗試。
——雖然知道克勞斯這種耐心大概源於他本身的「白騎士情結」和控制欲,但景玉更願意相信,克勞斯先生對上次的師生扮演遊戲特別滿意,以至於現在還想繼續進行一場。
剛從楚格峰下來,景玉就生病了。
這是她來到德國之後,第一次生病。
早在來德國之前,景玉就做好了生病的準備,她有公保,提前在谷歌上搜索最近的醫生位置,還跑過去看了一遍,記下不需要預約的醫生電話,以免發生不測。
叫一次救護車就得500歐,景玉沒有交相應的保險,她負擔不起這麼昂貴的價格。
景玉身上口袋裡甚至還裝了一個字條,上面用德語、英語和中文分別寫了同樣一句話「不要叫救護車,謝謝」。
她考慮過,萬一自己不幸摔倒或者暈倒的話,還能撐著最後一口氣把這張紙條拿出來。
不過,自從結識克勞斯先生後,她再也沒有在身上帶這張紙條。
醫生診斷的結果是上呼吸道感染引起的發燒,克勞斯臨時更改計劃,在酒店中陪著她,沒有返回慕尼黑。
景玉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夢到自己和克勞斯參加酒宴,但她的鞋子掉了,赤著腳,腿上還有泥痕,和她身上漂亮的衣服、華貴的珠寶格格不入。
她極力想掩蓋自己赤著腳的窘迫模樣,但克勞斯仍舊發現了。
夢中的克勞斯彬彬有禮地表示自己不喜歡她這個樣子,與她告別。
景玉向他的背影伸手,卻看到對方挽著另一個黑髮黑瞳、珠光寶氣的女孩離開。
……
噩夢到了這裡驚醒,景玉睜開眼睛,額頭上還貼著退燒貼,嗓子有點痛。
鼻子先聞到香噴噴的粥的味道,還有脆皮鴨的香氣。
食物的香氣,讓病人慢慢地醒過來。
她現在躺在一家有著三座翼樓的酒店中,從玻璃窗往外看,能看到漂亮的山景白雪。
克勞斯坐在床旁邊:「醒了?你想吃點東西嗎?」
景玉說:「好的,謝謝。」
這邊的亞洲餐館不多,中國餐廳更是很難尋覓,景玉半坐起來,克勞斯往她腰後墊了兩個枕頭。
有那種胡桃木的、可以放在床上的小桌子,景玉得到了一小碗加了碎肉和蛋沫的粥,一份脆皮鴨,和一盤切好的水果蔬菜沙拉。
她嗓子有點發痛,但粥的味道很好,慢慢地吃著,胃部稍稍好一些了。
克勞斯說:「今晚上你好好睡,我在旁邊看著你。」
景玉:「嗯?」
克勞斯拍了拍身下的床:「我想,這張床應該可以承受兩個人的重量。」
的確,
景玉心想,不僅能承受兩個人的重量,還能承受兩個人咣嘰打樁的力量。
克勞斯並沒有與她親近的意思,他似乎真的準備留下來照顧她。
這讓景玉有點點感動。
她願意稱呼對方為一聲男菩薩。
漱口後,景玉繼續睡。
這次沒有再做噩夢,在晚上十點鐘的時候,退燒後、睡足了覺的景玉精神奕奕地爬起來,去洗個熱水澡。
克勞斯讓人更換了新的床上用品。
幾乎睡了一整個白天,現在的景玉完全不想睡覺,她甚至覺著自己可以窩在沙發里連續看完一整季的《美國恐怖故事》,但克勞斯顯然並不贊同,他強迫景玉上床,把她的手塞進被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