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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3:18:54 作者: 花杳
「鬆手!」紀淮舟眼神銳利的撇了蕭察一眼,嚇得他一個激靈趕緊鬆了手,但馬上又單膝跪地急切道:
「大人,屬下知道這一帶有村民會住在崖底,肯定有通往崖底的路,咱們繞著這懸崖找,一定能找到去崖底的路.....」
紀淮舟眼中藏著殺意,渾身散發出一股攝人的寒氣一字一句道:「她墜崖至此已過多時,若是還有一口氣在,等我們繞著崖找到她人就沒了,若誰再敢阻攔本輔下崖找人,軍法處置!」
因紀淮舟一直都受楊老將軍指導,所以他也一直慣用軍中的紀律來管治部下。
這話一出,現場三個隊三十餘名隱衛以及蕭察立即單膝跪地低頭齊聲道:「屬下謹遵大人旨令!」
蕭察也明白,雖然知道可能有通往崖底的路,但他們沒人走過那條路,找起來還是需要費些時間。
隨後隱衛們便麻利的將繩索綁在崖邊粗壯的大樹上,紀淮舟一刻也不耽誤,將繩子綁在腰上就沿著崖壁往下攀爬。
蕭察還是有些不放心,頂著被軍法處置的風險再次小聲勸道:「大人,要不讓屬下先下去,或者讓隱衛先下去探個底吧。」
紀淮舟動作很快,此時已經一腳踏下了崖壁,只能看到他半個身子,他神色淡然的說道:「不必,本輔沒那麼弱!」
他雖表面上是個文人,但實際上他從小在楊老將軍這個曾經被稱為北周戰神的外祖父身邊長大,多少還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而且還不差。
見紀淮舟下了崖,蕭察心中焦急,馬上轉身派了一隊人繞著這懸崖尋找通往崖底的路,再讓另外兩隊人,馬上用另外的繩子快速下去支授紀淮舟。
他自己也用另一條繩子,緊跟著紀淮舟下去了。
崖下生長了許多樹木,由於晚上不太能看得清,崖太深也無法舉著火把攀爬。
紀淮舟往下攀爬的途中,身上的衣服被樹木颳得破爛不堪,往日矜貴俊美的臉也多了幾條被樹枝刮劃的傷痕。
在懸崖壁上攀爬了大半個時辰,紀淮舟和所有隱衛這才安全落地了,蕭察立即命人點上火把四周尋找。
當借著火光看到紀淮舟現在的模樣時,蕭察禁不住愣住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大人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
往日的他就像天上的神明一般,清貴俊雅超凡脫俗,而此刻他就像是神明墜落了凡塵。
真沒想到一個女子竟讓大人跌落神壇了,蕭察心中五味交雜,不知說什麼好。
而紀淮舟根本就沒在意自己現在的模樣,雖然臉上和四肢都火辣辣的疼,但這些小傷的疼痛根本無法遮住他此時的心急如焚。
一到崖底他就自己拿了個火把四處翻處,片刻後紀淮舟竟然翻找到了兩個包裹。
這讓他更是眼底一沉,蕭察見狀連忙跑過來說道:「大人,這當是虞姑娘的包裹....」
紀淮舟眼睛陰鬱的瞪了他一眼,一把將兩個包裹塞到蕭察懷裡,又在崖底的草叢裡翻找起來。
「大人,找到馬車了....」一刻鐘後,突然有隱衛在崖半腰朝著紀淮舟喊著。
紀淮舟立即趕了過去,在幾十個隱衛舉著的火把照耀下,紀淮舟清楚的看到了崖半腰上摔得稀爛的馬車和兩匹紀府的馬。
隨後隱衛又在離馬車和馬不遠的地方找到了『虞枝』和『煙瑣』兩具被甩出來的屍體.....
當紀淮舟看到隱衛正要去抬虞枝的屍體時,他極力壓抑著即將爆走的情緒,低聲怒喝道:「不許碰她!」
在場所有人聽到這聲怒喝都嚇一跳,平日裡的紀大人雖然嚴厲且不苟言笑,但他從來不會對手下的人發脾氣。
即使對他們辦事不滿,也只會賞一個冷冷的眼神,他是多麼矜貴的一個人,從來不會把脾氣放在臉上,這還是下屬們第一次看到暴怒的他。
在所有人僵持的時候,紀淮舟一個箭步衝到『虞枝』面前,此時那屍體是側面的,臉有點朝下,但身上的衣服是虞枝的沒錯。
他一向只存在威儀的鳳眸中充斥著悲傷不可置信,伸手輕輕翻過『虞枝』的身體,在看到她已經死去多時的正臉時。
紀淮舟原本還有些不相信的眼中就只剩下悲傷了,他眼眶逐漸泛紅,一聲不吭的抱起『虞枝』的屍首嗓音沙啞低沉的說道:「我帶你回家。」
蕭察看著此時頭髮凌亂,俊美的臉上有四五條樹枝刮痕,渾身衣服破爛不堪,滿身散發著悲傷氣息的大人。
心裡也十分難過,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首輔大人為一個女子這般傷情。
但他還是馬上調整心態說道:「大人,要不就把虞姑娘葬在此處吧?她現在....」
虞枝的身份現在很複雜,也不知道東凌國君知道了她現在身亡的消息會怎樣。
蕭察擔心紀淮舟現在就把虞枝帶回去了,之後東凌國君追責起來大人不好說什麼。
紀淮舟沒有說話,抱著虞枝一直往前走著,蕭察知道自己不能左右大人的想法,只能馬上叫來剛才他安排找通往崖底小路的隱衛,讓他們帶路走回去。
另一個士兵也把『煙瑣』的屍體帶回去了,回到紀府,紀淮舟也一直沒說話,只是找來了兩個丫鬟幫『虞枝』把身上的衣服換了,又把她嘴角的血跡擦乾了。
這一夜發生的事太多了,紀淮點一夜都沒合眼,丫鬟換好衣服後,紀淮舟就眼眶泛紅的一直坐在『虞枝』躺著的床邊,也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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