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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3:12:53 作者: 揚了你奶瓶
    到了晚上,君澤提著一壺酒到了顧玉的住處。

    不知是否是白天的話擾亂了顧玉的心弦,她毫無睡意,跟君澤一起偷溜出去。

    策馬來到一處無人的山坡,他們一人一壺酒,席地而坐。

    西北的夜晚滿是涼意,天幕低垂,月明星稀。

    顧玉仰望著天空,一口一口把冷酒灌下肚。

    顧玉道:「我不想去看那些為我父親立的碑,修的廟。」

    君澤沒有回答,只是靜靜聽顧玉傾訴。

    顧玉道:「我從不認為馬革裹屍是一個英雄最好的歸宿,他們誓死廝殺,定然想著有一天解甲歸田,在自己守護的家園裡安度餘生。」

    「我父親定然也這麼想,臨走前,他還答應阿姐,回來就教阿姐騎馬。可是他沒得選,死在了落日關,死在了誓死保護之人手裡。」

    顧玉抬起頭,看著浩瀚無垠的夜空。

    「不知道我父親是否對著這片天空思念過家裡。」

    「思念嫡母,思念我娘,思念阿姐,思念未出世的我和妹妹。」

    「就像現在,我看著這片夜空思念他一樣。」

    第548章 等塵埃落定,我們一起接英雄回家

    「會的。」

    君澤肯定道:「他一定還在心裡描摹過你和顧瓊的樣子。」

    「他或許不知道你姨娘懷的是雙生女,但是想過如果你們是男孩,就帶著你們練武騎馬,如果是女孩兒,會如珠如寶把你們捧在手心。」

    君澤揣度著一個父親對自己未出世孩子的愛意,慢慢講述給顧玉聽。

    「你的嫡母不必因為要拉扯你們姐妹三人長大,還要應付對爵位虎視眈眈的族人而未老先衰。」

    「你姨娘或許還像現在這樣潑辣,不過有你父親在,她多少會收斂一些。還會對你跟對顧瓊一樣疼愛。」

    「你阿姐不會進宮,你父親會替她挑選一個如意郎君,或許是個謙和恭謹的世家子弟,或許是個馳騁沙場的武將,夫妻琴瑟和鳴,兒女雙全,相守一生。」

    「你妹妹不必被困在深宅大院,性格也定然柔中帶剛,你父親不會允許董長茂這樣的人出現在你妹妹面前,就算出現了,你妹妹也會沖他的臉狠狠啐上一口。」

    「你不必女扮男裝,但你這麼勤奮上進,你父親定然會教你讀書習武,免得你被外面的混小子騙走。在你及笄之後,他會答應我的上門提親,親手把你交給我。」

    大概是君澤描述的場景過於美好,不知不覺中,顧玉已經淚流滿面。

    君澤由著她哭。

    人啊,總要有發泄的時候。

    所有事情悶在心裡,才是最累人的。

    君澤父親死的時候,他也痛哭一場,然後憤然提著刀,闖過南蠻的毒瘴,收復南蠻,替父親復仇,也達成了父親未了的心愿。

    夜風吹冷了衣衫,吹散了酒意。

    天上星子寂寥,月光慘白。

    不知過了多久,顧玉默默擦乾了臉上的淚。

    悲傷當以復仇救贖,否則永遠無法擺脫。

    君澤靜靜陪她坐著,聽她的啜泣聲漸漸消失。

    顧玉將自己從回憶和幻想中抽離出來,繼而冷靜道:「鄭都督話里話外,都提及我父親,還談到了落日關。你說他會不會知道什麼?」

    君澤道:「當年的顧家軍威風赫赫,不說個個以一當十,起碼以一當五沒問題。落日關一役,老鎮國公為國捐軀,雖然顧家軍精銳盡數陣亡,但依然還剩下不少在各地駐紮。」

    「面對群龍無首的顧家軍,誰都想分一杯羹。若紹無極是分走最多的那個人,將顧家軍併入了朝廷軍,鄭都督就是第二個,將剩餘的大部分顧家軍併入西北軍。」

    「鄭燁戍守西北大半輩子,對這裡了如指掌,且他作為顧家軍分崩離析的第二大獲利者,知道些什麼也不是沒有可能。」

    顧玉的身子在夜風中漸漸冰冷,道:「鄭燁跟王丞相關係匪淺,他們用我父親引我入局,我便不得不往落日關走一趟了。」

    君澤提到了另一件事:「早先關言去落日關查過,可惜一無所獲,還是從一個老兵口中查到一些蛛絲馬跡。如果我沒有對你和紹無極有所關注,就算知道這些蛛絲馬跡,也猜不出當年具體發生了什麼」

    顧玉眼瞳微動:「是我提前讓人把落日關最後的真相給掩蓋了。」

    君澤問道:「怎麼是你給掩蓋了?」

    顧玉緩緩道:「你還記得烏丹王子求娶文秀的那年冬天嗎?」

    君澤苦笑一聲,他可太記得了。

    就是那個冬天,顧玉把重傷在身的他推入神女湖,他險些丟了半條命。

    顧玉道:「烏丹王子私下找到過我,說他曾在落日關挖到一些屍骨,奇怪的是,那些屍骨身上有人穿著西戎人的衣服,有人穿著顧家軍的軍服。」

    君澤眯起眼,敏銳道:「他為什麼跟你說這個?」

    顧玉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烏丹王子絕非簡單角色,他費盡心機來到大禹朝,還求聖上賜婚,又把落日關的真相告訴顧玉,怎麼想怎麼不尋常。

    顧玉接著道:「不過不論他的目的是什麼,我跟聖上之仇不共戴天已成事實。哪怕西北被貪官污吏侵蝕嚴重,依然不是西戎人能輕易撼動的,更別說烏丹王子身為牧羊女之子,在西戎也未成氣候,暫時構不成我們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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