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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3:12:53 作者: 揚了你奶瓶
君澤道:「那你是因為我嗎?」
顧玉道:「是啊。」
君澤眼睛一亮。
卻聽顧玉冷冰冰道:「上次幫你打了王沛,王丞相參了我一狀。怎麼不是因為你?」
君澤低聲一笑。
淅淅瀝瀝的秋雨淋濕了君澤全身,也淋濕了他帶笑的眼睛。
什麼被王丞相參了一狀,顧玉就跟他一樣,若真的不想出來,大可理直氣壯辯到底。
可下這麼大的雨,她還是出來了。
顧玉看著冷清,其實她的暖隱藏在這層清冷之下。
雨越下越大,顯得顧玉的身影愈發單薄,君澤心裡五味雜陳。
辛酸苦悶,憋屈恥辱,還有對顧玉的心疼。
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一個是皇親國戚,一個是朝廷新貴。
本該前途無量,卻因為兩位皇子,淒悽慘慘地跪在奉天殿外,聽雨聲淅瀝。
秋風吹透衣衫,君澤身心涼透,轉頭對顧玉道:「你冷不冷?膝蓋疼不疼?」
之前顧玉險些跪死在奉天殿前,他記得顧玉一瘸一拐了許久。
從那以後,顧玉的手總是冰涼的,身子骨也比不上從前。
顧玉道:「我冷,我疼,你能讓我站起來嗎?」
君澤啞口無言,狼狽地轉過頭去。
他對現狀手足無措,不忍讓顧玉在這裡陪他淋雨,卻無能為力。
顧玉轉頭看了他一眼,輕笑一聲,道:「瞧你,心疼什麼?我又不是沒跪過,為人臣子,以後要跪的機會多不勝數,就是跪死在這裡都不奇怪。」
君澤聽出顧玉話里的諷刺,喃喃道:「為人臣子?君君臣臣。」
顧玉不屑道:「雖有君君臣臣,亦有『君不君則臣不臣』之說。」
君澤仰頭,看了一眼秋雨中金碧輝煌的奉天殿,道:「這裡可是奉天殿,顧玉,你膽子真夠大的。」
顧玉鳳眼微眯,像是要把奉天殿這幾個字看清楚,道:「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認識我,我膽子一向很大。」
君澤道:「巧了,我的膽子也不小。」
雨聲掩蓋了他們的對話。
直到朝會結束,文武百官魚貫而出。
眾人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不斷掃過,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人都走後,福海公公才過來,道:「聖上發了話,赦您二位回去了。」
不需要宮人攙扶,顧玉自己站了起來。
餘光看到君澤下意識朝她伸出的手,自行站穩。
福海道:「二位身子如何?能自己走出宮門嗎?」
福海也不過客套兩句,就算不能,聖上也不會派個轎子把他們抬出去。
君澤道:「無妨。」
說話間,顧玉已經默不作聲走了。
宮中多有不便,他們不好走得太近。
君澤愣愣地看著她的背影,在雨中逐漸模糊。
曾經跟五皇子說過的話在他耳畔響起。
誰不是久在樊籠,身不由己?
為人臣子,就連跟心上人走在一塊兒都不能,更別說廝守終生了。
福海看著君澤不算好的臉色,寬慰他道:「王爺,聖上最近在氣頭上,行事難免偏激。」
福海跟在聖上身邊,太清楚以前君澤有多恣意瀟灑,聖上有多寵信縱容。
兩下比較,福海唯恐君澤受了打擊,沒忍住寬慰幾句。
可一抬頭,卻見君澤桃花眼裡閃著他看不懂的神色,
君澤看著福海,道:「多謝福海公公,一時的失意算不了什麼,且待來日吧。」
君澤說完,就走了。
到底是挨了二十廷杖,又跪了這麼久,君澤走路不似平常自在,但通體的氣質依然不凡。
福海自嘲一笑,他在擔心什麼?
逍遙王怎麼會因這小小的打擊而一蹶不振。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福海暗暗期待著這位爺的反擊。
福海一路來到勤政殿,恰逢王丞相從裡面出來,連忙向其請安。
朝會結束,王丞相來勤政殿稟報一些政務。
聖上疲倦的很,顯然沒有太多精力應付這隻老狐狸,三言兩語便想讓他回去了。
看到福海,王丞相狀似不經意道:「福海公公冒著雨去了哪裡?」
福海笑著道:「奉聖上之命,去請逍遙王和顧小公爺回去。」
王丞相道:「他們是一起回去的?」
今天王丞相的目的只有一個,暗示聖上,小公爺已與逍遙王結盟。
兩個人一起打他兒子就是明晃晃的證據。
兩個皇子都倒了,背後的人卻走到了一塊兒,怎不令人懷疑?
顧小公爺可是寒門的代表,而逍遙王背靠顯貴世家君家。
這二人若是結盟,聖上怎麼可能再放心用顧玉。
沒了顧玉的文翰司,自然不值一提。
可惜聖上今日反應淡淡的,他便借著福海,再提醒一下。
福海知道逍遙王和顧小公爺的奇怪之處,在聖上身邊這麼久了,早成了人精。
他並不上當,道:「顧小公爺臉色不好,先行一步。逍遙王受了廷杖,難免落在後頭。」
王丞相再次失望,看來想讓聖上對這二人生疑,他還得再想想法子。
王丞相走後,福海去茶房端著茶到聖上身邊。
聖上對剛剛福海和王丞相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但依然道:「他二人反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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