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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3:12:53 作者: 揚了你奶瓶
五皇子哽咽出聲:「若有來生,我一定不要生在帝王家。」
這句話,又引得君澤一聲嗤笑。
「帝王家?」
「你可知你拼命逃脫的帝王家,是多少人做夢都想夢到的嗎?」
「你的手拿得起刀劍,拿得起鋤頭嗎?」
「你的腿騎得了馬,走得了泥濘的路嗎?」
「這滿宮宮人,你看誰不順眼就能去踹一腳,可你的身子,能經得起貴族踹你一腳嗎?」
「你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不知道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是怎麼過的,不知道一粒米、一縷麻是怎麼來的,不知道饑寒交迫是怎樣的感覺,更不知道賣兒賣女,親人逝世連草蓆都買不起的日子有多絕望。」
「景尚,人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不只是你,放眼天下,誰又能真正做到來去自如,逍遙自在。」
君澤留在這個無人的角落,陪著這個剛學會成長的少年。
聽著他泣不成聲,聽他訴說這些年的壓抑苦悶,還有跟德榮的點點滴滴。
可是悲痛到了極點,君澤又從他臉上看到了欲言又止。
君澤沒有探究那未盡的話是什麼話。
末了,五皇子道:「表哥也不自在嗎?」
在五皇子眼裡,他表哥是應了封號「逍遙」,是天底下最放縱自由的人。
他只能對卑賤的宮人喊打喊殺,可是君澤卻敢罵尚書的女兒,打丞相的兒子,在京都策馬疾馳,也在宮裡醉酒放歌。
連他都會偶爾嫉妒君澤,因為聖上這個父親對君澤的寵信比他這個兒子還要多的多。
可君澤卻道:「誰不是久在樊籠,身不由己。」
若是可以,他也想在沙場馳騁放縱,在朝堂上揮斥方遒。
可是不行。
他只能在京都的街道策馬,只能在宮宴上醉酒。
行盡紈絝之事,來隱藏他難酬的壯志。
有君家在,有長公主在,聖上敏感多疑,不可能任由他建功立業。他也不能像顧玉那般,收穫天下人的敬重。
所以他立的功勞越多,身上的紈絝氣息就越重,做的事也就越荒唐。
他像是走鋼絲一般,把握著這個度。
儘管如此小心,在江南時,聖上還是把他放入死局。
可是他不能怨。
享受怎樣的繁花似錦,烈火烹油,就要承擔怎樣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五皇子道:「是因為顧少傅嗎?」
兩個男子相愛,恰如他跟德榮,見不得光。
五皇子看著表哥帶著哀傷的眼睛,產生了同病相憐之感。
五皇子道:「看著顧少傅妻妾成群,生兒育女,表哥一定很難過吧。」
君澤想到那個如玉如竹的人,心中唯剩下萬千嘆息。
怎麼可能不難過呢?
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卻只落得個道不同,不相為謀。
儘管顧玉是女子,可層層秘密之下,比之五皇子和德榮,又好到哪裡去呢?
君澤語重心長道:「景尚,人生多艱,不要再任性了。」
說完,他便離開了。
君澤一路來到文翰司,不知為何,他迫切地想要見到顧玉。
在官衙外守了許久,終於看到顧玉從文翰司出來。
她還是那一襲青衣,清清冷冷的樣子,讓人只敢遠觀。
君澤苦笑一聲,就算見到了又能如何呢?
先前用刀子把彼此扎得那麼痛,再見也不過是飲鴆止渴。
顧玉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回過頭來。
二人猝不及防目光接觸,又默契地快速移開視線。
在同一條路上,漸行漸遠。
第450章 德榮,你忘了你是怎麼進宮的嗎?
五皇子沒能見到德榮。
也不知該怎麼再面對他了。
他感受到無能為力,從小到大,第一次對那個位置產生如此強烈的渴望。
是不是只有坐了上去,就不會身不由己了?
是不是就能護住德榮,跟德榮長相廝守了?
沒有人給五皇子一個確切的答案。
回去後,五皇子接受了安排的一切。
敬事房又送來了新的侍寢宮女。
那是個身姿妖嬈,眉目靈動的女子。
有了上一個宮女的前車之鑑,她很是忐忑,幸好今天五皇子沒有再動怒。
床簾垂下,她俯在五皇子身上,拼盡全力去撩撥。
可是五皇子腦海里只有德榮,提不起一絲興趣。
侍寢宮女有些著急,今夜若是伺候不好五皇子,敬事房的管事太監不會饒了她的。
就算五皇子再怎麼分心,到底還是血氣方剛的少年。
侍寢宮女使出渾身解數,終於聽到五皇子的呼吸粗重了些。
忽然,五皇子一個翻身,把侍寢宮女壓在身下。
就在宮女感到事情要水到渠成的時候,五皇子突然道:「把燈滅了。」
敬事房的太監就在門外候著,這是五皇子的大事,他要聽到裡面的動靜,然後記錄下來。
聽到五皇子的吩咐,連忙進來熄燈。
黑暗中,五皇子的眼睛閃過兇狠。
他像是發狂的小獸,不知是在洩慾還是在泄憤。
他想到從前去御獸苑找德榮,看到德榮伺候著兩匹馬交配。
當時德榮指著一匹雄壯威武的高頭大馬說:「這匹馬是優良的種馬,要跟許許多多母馬交配,以此繁衍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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