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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3:12:53 作者: 揚了你奶瓶
可這麼做沒兩天,張尚書就被叫去勤政殿問話,聖上親自問道:「顧卿在你手下做得如何?」
做得如何?
他敢說不好嗎?
能得聖上親自垂問,顧玉還是頭一個。
張尚書只能擦著額頭的冷汗道:「顧小公爺聰慧敏捷,是我吏部之福。」
此話一出,在勤政殿的幾個世家官員紛紛側目。
一邊是聖上,一邊是世家,張尚書表示自己壓力很大。
每天一睜眼,張尚書都在愁怎麼把顧玉「請」出去,愁得頭髮更少了。
下面的李侍郎給他出了主意,讓他學學居子石,給顧玉一些臉色瞧瞧。
等真到了顧玉面前,他想跟居子石一般給顧玉擺些冷臉,可是他笑面虎的名聲不是白來的,臉上虛假的笑掛得太久,摘都摘不下來。
顧玉一開口,就是謙遜恭謹,讓他挑不出錯來。
若不是顧玉非要作死幫寒門說話,張尚書定然將顧玉當寶供起來。
吏部官衙里的氣氛十分焦灼,顧玉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著,寫下的每一個字都會被人不著痕跡帶走。
顧玉嘆口氣,看來吏部她也待不了多久了。
顧玉翻看冊子的手不停,張尚書踱步到她面前,道:「顧小公爺,聖上交代給你的事,你做得怎麼樣了?」
以前的張尚書可以一口一個賢侄叫著,現在成了顧小公爺。
不過顧玉並不在意。
顧玉淡笑道:「還未完全定下,我畢竟年紀輕,入朝時日不多,許多地方思慮不周,張尚書有何建議,還望不吝賜教。」
張尚書撫了一把鬍鬚,還是試探一下顧玉,道:「你參照往年舊例安排,保准不會出錯。」
顧玉道:「可是今年不同往年,往年不少世家子弟,子承父業,一個空缺頂一個人。可是今年,二百多人皆是寒門,無根無基,去向就成了難題。」
世家子弟不做繁雜瑣碎的事情,甚至將一些小官小吏稱為「濁官」,以此標榜門第高貴。
這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所以往年世家與寒門雖然同在一個榜單,二者的職位待遇可謂天差地別。
這是因為世家對官職的把控過於緊密,一個孩子,從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經確定好他未來要走的路。
正如裘右的父親就是御史台的御史大夫,所以他能輕而易舉成為御史。
再如狄羅的父親就是上一任的大理寺卿,所以哪怕大理寺有許多比狄羅資歷深的老官,依然被狄羅壓在上頭。
若是顧玉的父親鎮國公沒有戰死,顧家軍還在,顧玉也會成為下一個統領顧家軍的武將。
在大禹朝,子承父業的世家制度是最常見的任職方式,官位已經不是官位了,而是一個家族的所有物。
而這也是造成「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族」的原因。
長此以往,他們對自己的地位有恃無恐,也就對聖上少了敬畏,對百姓少了責任心。
張尚書道:「這有何難,往年的寒門多為外放縣官,從基層開始,對他們這些只知死讀書的人是不可多得的歷練。」
只知死讀書。
顧玉在心裡咂摸著這幾句話,覺得心寒。
不過她面上不動,顧玉道:「張大人說的有理,只是今年的春闈乃是聖上恩設,一時騰不出太多縣官的位置。」
張尚書道:「江南不是...」
顧玉連忙打斷他的話道:「聖上特意交代過,江南乃是軍事要地,去年剛出了事兒,除非是江南本地的一些寒門,否則還是不要輕易派人過去。」
顧玉適時堵住了張尚書的嘴。
張尚書算是看明白了,顧玉是鐵了心要將這群寒門往京都的官職上塞。
張尚書臉上的笑意收斂下來,道:「莫非顧小公爺想讓他們補三省六部、公卿侯爵的缺不成?」
顧玉搖搖頭,道:「正如您所說,他們沒有根基,只知死讀書,於政事上也不過是紙上談兵,萬萬不能承擔要職。」
世家之間互相勾連,密不可分,就算顧玉強行將他們安插進去,他們很快就會被世家吃干抹淨。
張尚書半是提醒,半是敲打道:「顧小公爺明白這點就好。寒門士子久貧寒,乍富貴,見識淺薄,若是剛入朝就擔任要職,很容易出錯,到時辜負了聖上的信任不說,連帶顧小公爺也跟著吃落掛。」
顧玉將這些話記在心裡,故作苦惱道:「張尚書說得有道理,想來想去,他們竟無一處可去。」
張尚書道:「怎麼能說是無一處可去呢?這些寒門的位置可低不可高。若是縣令的職位不夠,那就往更遠處放,若是還不夠,縣丞、刀筆吏也不是不可。」
顧玉四兩撥千斤道:「我也想省事這麼安排,可聖上那裡怕是不同意。」
張尚書被顧玉油鹽不進的樣子弄得心煩。
顧玉明顯不想讓這些寒門外放為小官,還搬來聖上壓他。
可要說顧玉有心安排寒門入要職,她的態度又不是那麼堅決。
張尚書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不成要單獨辟出一個官衙給他們?」
話音一落,顧玉忽然朗聲道:「好主意啊張尚書!」
第352章 顧玉的臉跟記憶中的一張臉重合
顧玉這一聲讓旁邊暗自觀察他們的官吏紛紛停下手上的活兒,一個個豎起耳朵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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