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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3:12:53 作者: 揚了你奶瓶
    在晨曦透過窗欞,照向那面赤紅猙獰的火眼戰旗時,顧玉緩緩站了起來。

    她取下那面旗,對顧鈞益的牌位道:

    「你若在天有靈,應當知道我不是你的孩子。」

    「但這麼多年來,我早與顧氏融為一體,所以...」

    「這個仇我替你報。」

    「父親。」

    「我要走上一條很險的路。」

    「你要保佑我一路平安。」

    「知道了嗎?」

    第259章 她跟她父親一樣

    喊殺聲一陣陣傳來。

    年輕的景宣躲在一個人的披風下瑟瑟發抖。

    那個人身材高大,一把劍使得出神入化,只要有賊兵接近,他就會在空中揚起一層濕漉漉的血霧。

    景宣能感覺到庇護著自己的披風已經被鮮血浸濕,正滲透到他華貴的衣服上來。

    溫熱,黏膩,腥味兒令人作嘔。

    可是身前的人恍若不知,只一次又一次地揮劍,在密如蝗蟲的士兵中,殺出一條血路。

    他像是拉著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拉著這人的衣擺,亦步亦趨,畏縮在那人身後。

    可是就在上台階時,他覺得自己的靴子踩到了什麼圓滾滾的東西,發出一聲細小的爆裂聲。

    他低頭一看,原來不知是誰的眼珠滾落在地,被他踩碎。

    景宣腿腳一軟,從階梯上跌落下來。

    為他遮住腥風血雨的披風忽然消失不見,轉而映入他眼帘的,是被鮮血染紅的丹壁,被斷臂殘肢鋪滿了的宮磚。

    他胃裡一陣翻湧,想要嘔吐出來。

    可緊接著,一道寒光閃過,竟是一個賊兵拿著刀要朝他的脖子砍下。

    死亡即將來臨。

    恐懼瞬間占據了他的心神,他的腦海一片空白,癱坐在地上,一點兒也動彈不得。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一把劍橫在他眼前,替他擋下這兇險的殺機。

    還是那人,長劍一揮,就砍下賊兵的胳膊。

    血淋淋的胳膊剛好落到景宣懷裡,從賊子的斷臂中噴濺而出的鮮血,盡數淋到了他的頭上。

    剎那間,他的世界被鮮血布滿。

    同時,他感覺到自己胯下一陣濕濡。

    抬頭一看,那人眼中閃過一抹異樣,顯然看到了他的醜態。

    在一個空檔,那人伸出一隻大手,抓起他的衣領,迅速把他攬到身後。

    他又回到了安全的披風下面。

    那人明明出手凌厲,儘是殺招,語氣卻極盡溫柔。

    那人道:「有我在,你別怕。」

    可就是這樣一句話,像是魔咒一樣,不斷在他心頭回放。

    往事如過眼雲煙,可是他在這雲煙里拼命跑,也跑不出這聲魔咒。

    更漏的聲音傳來,福海看著陷入夢魘的聖上,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喚道:「聖上,聖上。」

    這一聲穿越了二十餘年,終於將聖上從噩夢中喚醒。

    他猛地坐起身,大汗淋漓,就如夢中那黏膩的鮮血。

    聖上沉重的呼吸聲響在金碧輝煌的寢宮,福海連忙給他倒了一杯茶水,道:「聖上,您喝口茶,醒醒神。」

    聖上連忙接過,御貢的蒙頂山茶,一兩千金,被聖上牛飲而盡。

    一杯不夠,福海連忙倒了第二杯。

    聖上再次一口飲盡。

    微苦回甘的蒙頂山茶讓他緩過神來,他脫去滿是汗液的寢衣,揉著隱隱犯疼的額角,問道:「幾時了?」

    福海道:「丑時將盡。」

    聖上道:「伺候朕梳洗吧。」

    今日是半月一次的常朝,與以往只需在勤政殿批閱奏摺不同,得早起收拾衣冠。

    他是大禹朝為數不多稱得上勤勉的皇帝,這樣早起對他來說司空見慣。

    福海應了一聲。

    龍袍上身,聖上還是覺得身上汗津津的,語氣中帶著責怪,道:「往後地龍不必燒這麼熱。」

    福海心裡雖然嘀咕,這也不熱呀,外面這麼冷,不燒熱點,怎麼禦寒。

    但是他嘴上還是連連應下。

    聖上用過早飯,坐在龍輦上,前往奉天殿,昏暗的冬晨,他的腦海里又浮現出那個夢來。

    都多少年沒做過那個夢了,為何驀然出現。

    聖上掀開帘子一角,問道:「昨日是什麼日子?」

    福海愣了一下,昨日並非什麼日子啊。

    可是聖上這麼問,他總得說出點兒什麼來,絞盡腦汁之後,福海道:「莫非是哪位娘娘的生辰?」

    聖上搖搖頭,道:「不,不對。」

    福海一臉為難,道:「奴才知罪,待會兒一定好好查查,看昨日是什麼日子。」

    聖上再次搖搖頭,道:「不必。」

    今日是半月一度的常朝,滿朝文武皆至奉天殿,把半月以來的大事都上呈聖上,若遇棘手的問題,也會請聖上與一眾大臣商議,做出決斷。

    聖上剛坐上龍椅,下面的人便行禮跪拜,高呼「萬歲」後,一齊站起來。

    聖上打眼一看,離他最近的莫過於一品勳爵。

    而一眾勳爵之中,君澤跟顧玉如鶴立雞群。

    一張揚,一俊雅,讓人眼前一亮。

    聖上轉動著手裡的十八子手串,他想起來了。

    昨日是顧玉襲爵儀式,他只是漫不經心掃了一眼摺子,知道了這事,晚上便做了那個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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