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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3:12:53 作者: 揚了你奶瓶
君澤吐得撕心裂肺。
顧玉打完多少還是恢復了一些理智,畢竟這個人是逍遙王,雖然這段時間熟悉了,也不好做得太過分。
她一個人坐在船尾生悶氣,覺得胸腔都快被氣炸了。
天色大亮,顧玉把身上的水擰了擰,江南的早晨已經開始升騰熱氣,河風吹拂衣衫,很快就幹了。
君澤吐完,看見悶聲坐在船尾的顧玉,剛從鬼門關里被顧玉救回來,還被顧玉打了一頓,他暫時不敢觸她霉頭。
老老實實拿著長杆划船,雖然把船劃得歪歪扭扭,但好歹靠了南望縣碼頭。
下了船,顧玉拿上落在船艙里的行李,冷冰冰看了君澤一眼。
雖然什麼都沒說,但眼神把什麼都說了。
這副生人勿進的樣子,讓君澤打消了跟她一塊兒走的想法。
在船上坐著,一直到她走入人群,方才從船上跳下來。
他從半乾的衣服里掏出一袋錢,往天上一拋,吹了聲口哨,隨即因為扯動臉上的傷齜牙咧嘴了一下,也隱沒在人群里。
江南為天下富庶之地,它的繁盛與京都大有不同。
男子們在鬢角簪花成了風尚,江南女子比京都更加溫婉含蓄,出門在外皆帶面紗圍帽,讓人窺不得芳容。
折騰了大半夜,顧玉帶著行李就走進一個裝潢不錯的酒樓里。
連日趕路沒吃到什麼好的,要了一桌子飯菜。
口味偏甜,餓極了,不是不能接受。吃完飯,心情剛好了一點,就理所當然地叫上小二結帳。
「客官,一兩一錢銀子。」小二弓著身子,笑眯眯道。
江南的物價跟京都有過之而無不及,顧玉帶的錢多也沒在意,往行李里一掏,瞬間變了臉色。
那小二弓著腰等她,見她手插進去,就沒反應了,臉上的笑意收了一些,再次強調道:「客官,一兩一錢銀子。」
顧玉從包袱里抽回空空如也的手,不知道小二跟樓里人有什麼打暗號的方式,她聽見門外噔噔噔上來兩人,聽聲音身材高大。
半刻鐘後,在京都金嬌玉貴的顧世子,穿著一身國公府里下人都不穿的粗布短打,走到街上。
路過賣胭脂水粉的小攤,顧玉從擺著的銅鏡里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嘴角一抹淤青,那衣服極不合身,露出一節胳膊和腳脖子,滿頭秀髮只用一根筷子固定,雖然眉目間不掩風華,但怎麼看怎麼滑稽。
掃把星!
顧玉心裡一陣氣悶。
她真的是,下手太輕了。
包袱里沒放多少東西,不過是尋常用的藥,顧家令牌,她用棉布包裹住的三棱劍,還有裹胸用的小衣。
哪個都不能壓在酒樓。
渾身上下,也就身上泡過水的衣服,還有頭上的烏木簪值錢點兒。
幸好小二給她換下的這身衣服乾淨,不然她真的會被氣到暈厥。
清談會後,她已經讓顧家的家業往江南發展了,新興力量崛起,難免惹人注目。
她要暗中探查,就得更加謹慎些。
蕭行之家的基業就在江南,從他那兒得了便利,顧玉很快找到了蕭家的一處錢莊,跟掌柜對了暗號後,就在一個房間裡等平沙過來。
平沙過來後,看到顧玉嚇了一跳,他家世子怎麼搞成這副樣子,他忙問道:「世子,誰那麼大膽,敢打您的臉?」
顧玉暗自磨了磨後槽牙,沒吭聲。
平沙貼心,趕緊給她弄來一個熟雞蛋揉臉。
顧玉一邊揉臉,一邊問道:「鹽場怎麼了?」
平沙一臉嚴肅道:「楊家抄家之前,跟他同等規模的李家買下了鹽場,朝廷的人也沒細究。
我這幾天喬裝打扮成鹽工,進了鹽場,發現原本的楊家,現在的李家鹽場分為外鹽場和內鹽場。
我這種鹽工,只能在外鹽場做工,聽說內鹽場裡的人都是簽了死契的奴隸,關在裡面,從未見人出來過。」
顧玉手指點了點桌子,喃喃道:「外鹽場真的在製鹽嗎?」
平沙道:「是,我還學了不少製鹽工藝。」
顧玉有了點想法,道:「怎麼製鹽,說來聽聽。」
平沙簡單說了說,還道:「江南私鹽販賣屢禁不止,在鹽場的鹽工們工錢少,都會在下工時摸點鹽出來賣。那些監工們也都知道,對這事並不打壓。」
顧玉把手上的雞蛋放下來,道:「有沒有法子把我弄進去。」
平沙道:「我跟鹽場的管事攀上了點兒交情,明天世子您先跟我進鹽場,鹽場的鹽工們識字的不多,我想辦法讓負責記帳的監工做不了工,您到時候見機頂上。」
顧玉道:「可以。」
平沙遲疑了一下,還是提醒道:「只是鹽場燥熱,要幹的事兒多,您得吃一番苦頭了。」
顧玉道:「無妨。」
隔日一大早,顧玉還穿著昨天不合身的粗布短打,因為擔心自己細皮嫩肉的,還往臉上脖子上手臂上塗了不少草木灰,頭髮也弄得亂蓬蓬的。
儘管如此,真的到了鹽場還是遭到管事的嫌棄。
「細胳膊細腿兒的,能幹這活兒嗎?」那個管事叼著菸斗,斜眼看著她道。
平沙極有眼力見兒地往他手裡塞了一把菸葉子,諂媚道:「同興齋新出的菸葉子,我來孝敬您。我這表弟十歲就是童生了,一直沒考上秀才,家裡實在揭不開鍋了,這才來找個活計,您行行好,賞她口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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