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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2:16:42 作者: 姜淑兒
徐寒星摸了摸梵空的小腦袋,還有些疑惑地問他:「怎麼,哪次我不是一個人過來的?」
梵空明顯有點不高興,小聲嘟噥道:「上次就不是。」
徐寒星醒過神來,轉頭問他:「你是說你晚桐姐姐嗎?」
梵空幾步跟了上來:「對啊對啊!就是晚桐姐姐,他怎麼沒跟你一塊。」
徐寒星頓了頓,才不太自然地說:「她工作比較忙,這次大概是來不了了。」
梵空顯然對徐寒星的回答不是很滿意,又問:「那下次呢?」
徐寒星沒想到梵空還要接著問,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只能僵硬地說:「下次,應該也不會過來了。」
梵空扁起了嘴巴,也看出來徐寒星不高興,馬上不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他還是覺得十分難受,也不想站在徐寒星旁邊,忍不住跑開了。
徐寒星一回頭,看身邊沒有了梵空,只能打聽其他的僧侶,才知道住持在禪房裡靜修。徐寒星此時心亂如麻,雖然每次住持靜修的時候他一般都不去打擾,但是現在他是在是心亂如麻,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敲了敲禪房的門,從裡面傳來了住持清遠的聲音:「進來。」
徐寒星忽然莫名其妙地覺得有些委屈,他走了進去,默默地坐到了蒲團上面。
住持抬眼看他:「寒星,怎麼這時過來?」
徐寒星坐在蒲團上,只是垂著頭,並不說話。住持也並沒有逼他回答,而是看向窗外。
住持又問:「我當初要度你出家,你為何不肯?」
徐寒星想起自己十三四歲的時候遇到如今的住持,他說自己有佛緣,要度他出家。他那時候失去了父母,在伯父伯母家得不到應有的重視,心裡總是像憋著一口氣一樣,想著自己無論如何也要當上醫生,無論無何也要完成自己的夢想。
他誠實地說:「師父,我當時想要做醫生,那是我的夢想。」
住持安然道:「你做醫生已有幾年,如今,可開悟了,我若度你入佛門,你可願意?」
徐寒星想了片刻,幾乎是咬著牙說:「我願意。」
住持卻笑了。
徐寒星抬頭看他。
住持道:「不有中有,不無中無。寒星,你剛剛的遲疑,其實已經說明一切了。」
徐寒星堅持道:「師父,我不想這樣下去了,與其這麼痛苦,還不如一了百了。」
「如今,我不會度你。」
徐寒星睜大了眼睛,十分驚訝。住持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看向了旁邊的燈盞。燈盞旁邊有一隻死掉的飛蛾屍體。住持手拿佛珠,指了指那隻已經死掉的飛蛾。
「你看那隻飛蛾,明知撲火是死,但是萬年以來,卻無一倖免。生靈如此,人更是如此。我從前想要度你,是因為你有佛緣,如今不度你,是因為你的心已經被凡塵牽絆,邊只能入紅塵。」
徐寒星立刻道:「師父,我做醫生很多年,救了很多人,可是面對她,我真的沒辦法。」
住持依舊是笑眯眯地:「一人尚不能度,何以度眾人?」
徐寒星再次頓住。他垂下頭坐在那裡,不知道過了多久,寺廟中的鐘聲忽然響起。徐寒星抬眼,緩緩起身,雙手合十,說道:「師父,我知道了,告辭。」
然後,在住持的目光中,徐寒星轉身,舉步離開了。
寺廟之外。徐寒星坐在車上,盯著那串佛珠發呆。他不知道自己在那裡坐了多久,一直到天黑,徐寒星都沒有動。最後,在一片黑暗中,徐寒星打開了車裡的車燈。
李晚桐給他求來的佛珠在車燈下閃爍著光芒。徐寒星看著它,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徐寒星其實從來都沒有真正的關心過李晚桐,反之,他一直都在心安理得地接受著李晚桐對自己的好。他甚至覺得很得意,因為他可以得到李晚桐不同於別人的對待。讓他知道,他在李晚桐這裡,總是可以無條件的受到偏愛。
今天李晚桐在他面前完全地露出了真實的自己,徐寒星並沒有感覺到很驚訝。說實話,他並不是不知道。但是他覺得,李晚桐在自己面前的細心和精心,讓他覺得很舒服。他喜歡被李晚桐捧在心尖兒上的感覺。
他明明知道的。早在她跟自己表白之前。
可是,那有多久了呢......
他就這樣為了那點可悲的道德感傷害了她。甚至連徐寒星自己都理解不了自己,他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兒。還是說,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晚上,在黃昏降臨的時候,小院子裡面也開始忙碌起來。白明磊下午讓李晚桐幫忙去摘辣椒,沒想到李晚桐卻把成熟的所有辣椒幾乎摘了一大半下來,摘了滿滿一筐,他們本來計劃要做泡椒和晾曬風乾辣椒皮,現在李晚桐把他們要做的活計全部做完了。
白明磊看著滿滿一筐的辣椒,對這個年輕女藝人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一大截。袁寧和顧笙之前就認識,所以比較熟悉。快到晚飯的時候,袁寧和白明磊商量了一下,他們負責做辣椒醬和其他的配菜,然後讓李晚桐和顧笙負責煮麵條,擇青菜。
李晚桐知道,顧笙就是一個在養尊處優環境下面長大心的小少爺,根本不會做這種擇青菜之類的活。但是李晚桐也不能讓白明磊和袁寧幫助自己,所以想著,大概只能認命地自己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