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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2:22:33 作者: 初雲之初
脖子上看起來倒也長著個腦袋, 但怎麼就跟個篩子似的,一點水都存不住呢!
皇長子還在那兒吱兒哇叫喚,皇后卻已經無心聽了, 目光冷冷掃過周圍,下令道:「把門關上,再給我按住他, 堵死他的嘴!」
左右面面相覷, 雖然不知道皇后意欲何為,卻也不敢違背, 紛紛順從領命。
皇長子不明所以:「母后,你這又是要做什麼?」
這話剛說完, 他就被按的嚴嚴實實,下一秒嘴巴就被堵得嚴嚴實實。
皇后看著大睜著雙眼,滿臉慌張和不解的兒子,眼底不由得閃過一抹不忍,然而再想到這個蠢貨一而再再而三給自己惹出來的麻煩,將將要柔軟下來的心腸霎時間冷硬起來。
目光在殿內巡視一圈,最終落在了架子上的青瓷花瓶上,皇后踱步過去將其取下,放在手裡掂了掂,轉身來到了兒子面前。
皇長子滿面驚恐,隨即劇烈掙紮起來。
「把他給我按死了!」
皇后一聲厲喝,繼而毫不猶豫的舉起花瓶狠狠砸到了他那條瑟瑟發抖的腿上。
一聲讓人牙酸的響動傳入耳中,那花瓶之上隨即出現一道裂紋。
皇長子宛如一頭被獅子咬住了脖頸的野驢,脖頸幾乎是傾盡全力的上仰一下,喉嚨里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慘痛呻吟,繼而又軟軟的癱在了侍從們的臂彎里。
皇后既憐惜這叉燒兒子受到的苦楚,又憤怒於他的不爭氣,再見他軟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樣子,心中一時百感交集。
隨手將手中花瓶丟開,一聲脆鳴炸響在耳邊。
她手臂有些脫力,聲音好像也跟著虛浮無力起來:「去請太醫來,皇長子騎馬摔傷了腿,要在寢殿裡修養幾個月才能好。」
皇長子被人鬆開,堵住嘴巴的軟布也被取出,像是一隻要被繃斷蝦線的大蝦一樣,捂著大腿痛苦的抽泣。
皇后伸手將要扶他起身,卻被他冷冷的拂開,自己賭一口氣,撐著旁邊桌子艱難的站了起來。
皇后索性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她又不是鐵人,難道不會覺得疲累嗎。
自有近侍去將方才緊閉的門戶打開,很快卻有親信前來回稟昌華公主的事情。
皇后只覺得眼前發黑——冤孽啊!
「馬上去把她攔住,千萬不要讓她傷了全氏!」
也顧不上皇長子了,又往女兒那兒去救火:「起駕,往全氏宮裡去,快!」
等到了地方一看,黃花菜都涼了。
昌華公主不知所蹤,全氏更不知是哪裡去了。
一股刺痛陡然自心口傳來,皇后眼前發暈,四遭的景物或是人好像都在打著擺子。
她深吸了口氣,叫心情平復些,終於厲聲擠出來一句:「還不快些去找?!」
左右匆忙領命,四散著去了。
昌華公主是在某個后妃那兒找到的,之後又被押到了皇后面前——這是皇后親自下的命令,找到人之後,不管昌華公主是在做什麼,只要不是在皇帝面前,都把那個蠢貨押解到她面前來!
昌華公主這輩子都沒受過這份委屈,被幾個奴婢像是押送犯人一樣,推搡著走了這麼遠的路。
「母后,你一定要給我做主,我……」
剩下的那些訴苦的話她都沒說完,就被皇后劈手一記耳光打回到肚子裡去了!
皇后出身大家,向來都有著舊貴族的自持和驕矜。
如非必須,她幾乎不會懲處後宮中人,更不要說親自動手了。
而俗話說罵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打耳光這個行徑,雖然造成的肢體傷害遠比刑杖要輕,但是對人所造成的羞辱,卻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皇后如何也料想不到,有朝一日,她會親自動手抽在親生女兒的臉上——可是此時此刻,也只有這樣粗暴的行徑,才能直觀地表達她的怒火和恨鐵不成鋼。
周遭的近侍顯然都沒想到昌華公主會挨打,昌華公主自己又怎麼會想得到?
她難以置信的捂著挨打的那邊兒臉,馬上就要放聲大哭,皇后卻根本就沒給她這個機會,劈手奪下她手裡的鞭子,便揚臂抽了過去。
「啊,母后——」昌華公主尖著嗓子發出了一聲慘叫。
皇后混不理會,連抽了三下過去,方才恨恨將那條皮鞭丟在地上。
而那邊廂,昌華公主手臂上那道血痕都已經沁出血珠來了。
皇后先吩咐自己的近侍女官:「你們幾個挨著走一趟,這個孽障去了哪裡撒潑,就去哪裡磕頭請罪。告訴後宮的嬪御們,今日之事,是我教女不善的緣故,走我宮裡的帳目,每個人補償一年的例銀,待尋到了全淑儀,我再一一登門賠罪。」
女官們聽得此處,自然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面面相覷,又匆忙應聲。
昌華公主畢竟不是蠢得嘴邊十二個時辰都在流口水,見母親以皇后之尊,卻要向後宮的妃嬪們如此低頭,便知道自己這回闖下的禍事不小。
雖然兄妹倆是臭魚對爛蝦,但是相較於兒子,女兒的確會更懂得心疼母親。
她捂著手臂,眼眶發紅,怯怯的叫了聲:「母后……」
昌華公主鼻子一酸,眼淚流了出來:「是我闖的禍,我去給她們道歉就是了,你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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