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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2:22:33 作者: 初雲之初
而燕王——只聽他先前所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老四野心勃勃心懷不軌,打從侄子登基之初就開始覬覦皇位,可是看看這狗東西做的那些事情,一步步將老四逼上絕路,這他要是能忍,老子我都覺得窩囊!
甚至於皇帝在憤怒之餘,心裡還有些隱隱的慶幸。
得虧是老四起兵靖難,奪了江山,如若他當真是滿心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老老實實引頸就戮,卻不知文哥兒那畜生還能保有這天下多久!
他老人家剛躺下去不到十年,墳就給人刨了都不稀奇!
嚴釗是第一手材料的獲得者,對於皇帝的反應並不稀奇,只是心緒難免複雜——誰能想得到,前世竟是這般走向?
本朝建國才多少年,錯非燕王及時起兵靖難,如秦朝那樣二世而亡,只怕也不稀奇!
而與此同時,卻不知又要有多少生靈塗炭,百姓罹難!
他只是旁觀,尚且覺得膽寒發怒,更何況是如今這天下的擁有者皇帝?
眼見著義父三兩下將那一疊供狀撕個粉碎,隨手一揚,嚴釗便知道,此時被揚的不僅是幾張供狀,更是還沒來得及從那位皇孫身體里榨出來的骨灰……
果不其然,皇帝甚至於連短暫的遲疑都沒有,便面容猙獰的下了命令:「殺了他!剝皮揎草!!!」
嚴釗領命,神色卻有些擔心:「義父,您千萬要保重身體……」
皇帝沉默片刻,終於擺了擺手:「知道了。去辦吧。」
……
東宮。
時值深秋,天氣已經有些冷了。
然而東宮是什麼地方,第一縷涼風從北方吹來之後,地龍便燒了起來,湯婆子暖爐一應俱全,甭管外邊兒如何清寒,殿內俱是溫暖如春。
朱棣清晨起身,更衣之後,便往正殿去同太子妃一道用膳,除了就近關懷太子妃此時情狀之外,也存著打探朱允炆現狀的心思。
活了一輩子,他還能不知道他爹跟他大嫂是什麼人嗎?
眼睫毛拔一根下來都是空的!
就朱允炆那兩下子,打順風局還可以,逆風局想翻身?
做夢去吧!
東宮是有小廚房的,更別說太子妃此時身懷有孕,一應膳食更是精細。
朱棣用湯匙盛了個魚肉混沌往嘴裡送,就見太子妃身邊的心腹前來回話,也沒有避開他。
「娘娘,偏殿那位到現在都沒回來呢。」
從前這麼說指的可能是樓庶人,現在指的,就只能是東宮次子皇甫文了。
太子妃長眉微動:「跟他一起出去的人呢?」
心腹輕輕搖頭:「也不曾回來。」
太子妃便將手中筷子擱下,垂眸思忖幾瞬,才溫聲道:「幾個大活人,還能丟了不成?差人出去找找吧。」
又問:「偏廳那邊都籌備妥當了嗎?」
心腹應了一聲:「幾位王爺也不是頭一回過來了,膳食用度都有成例,您且寬心。」
太子妃遂不再言語。
短短几句話,朱棣便猜到了朱允炆的去處。
他爹昨晚跟他幾個叔叔歇在偏廳,他娘沒摻和這事兒,皇后體弱早早睡了,滿宮裡能對東宮唯二的皇孫出手的人,也就只有皇帝一個人了。
一晚上都沒回來,可能是優待看重,也可能是被掀了。
再激進一點的話,說不定好好的建庶人都被掀成兩個了。
朱棣:希望弟弟有事(全是惡意)
他懶得摻和這事兒,倒是有些慶幸於聽了嬴政的建議,沒有為圖一時之快而在朱允炆麵前掀牌,如若不然,這會兒他跟朱允炆怕就是真正意義上的難兄難弟了。
在太子妃處用了早膳,朱棣便照舊往御書房去上課,至於其他的事情,自然有他爺爺跟他爹擔著呢,哪用得著他操心啊!
然而等從御書房回去,朱棣才知道事情糟了。
因為今天他爺爺沒去上朝。
給老爺子當了那麼多年兒子,他還能不知道自己親爹的脾性嗎。
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一天恨不能掰成二十四個時辰用,這平白無故的,怎麼可能輟朝?
太子妃正在等他,見了兒子上下端詳一眼,見衣著無甚犯忌諱的,立時便帶著他往乾清宮去。
他們畢竟身在宮中,去的還算早的,然而相較於太子與昨晚歇在東宮的幾個親王,顯然已經晚了一籌。
不過倒不要緊。
因為在結果上,都是一樣的。
皇帝不肯見任何人,莫說是諸王和太子,連相濡以沫多年的皇后都被攔在了門外。
段皇后向來慈和,今日卻少見的作色:「嚴釗,你翅膀硬了,竟敢攔我?!」
嚴釗唯有跪地請罪,苦笑道:「義母恕罪,孩兒怎敢如此?只是義父有令,著東宮暫代朝政,他今日不想見人……」
說完,另有皇帝心腹取了皇帝親筆所屬的手諭過來。
皇帝的筆跡,眾人自然識得,而以他的能力和氣魄,更無人會懷疑此時皇帝是被人挾持。
皇后與他夫妻多年,深諳他的固執與暴戾,見此情狀,便知道他是鐵了心要把自己關在屋裡了,嘆息一聲,暫且讓兒孫們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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