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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2:22:33 作者: 初雲之初
裴仁昉:唉~
耿彰宣洩完,又emo起來,垂頭喪氣道:「他有個好弟子,給他爭氣,我沒有,我輸了……」
裴仁昉見狀,馬上就心軟了:「老師,我好好干,以後也叫您揚眉吐氣。」
耿彰欣慰的看著他,目光柔和:「這是我們兩個快要如土的人在鬥氣罷了,與你們年輕人有什麼關系?老師教了你這麼多年,難道連勝敗乃兵家常事的道理都不明白嗎?」
裴仁昉暗鬆口氣。
只是這口氣還沒松完,就見耿彰冷笑一聲,宛若惡魔般道:「小兔崽子,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
裴仁昉:「……」
耿彰大力拍打著弟子的肩頭:「給我支棱起來!輸給誰,也不能輸給他石筠的弟子!再有下次,我就跑你家門口去吊死,聽見了沒有?!」
唉~
裴仁昉無力道:「聽見了聽見了!」
第56章
當日新帝登基之時, 三公缺其二,只有身兼太尉一職的竇敬出現在朝堂之上。
只是時移世易,何等匆匆, 短短不過數日,情況便發生了翻轉,竇敬報病不朝, 石筠與耿彰卻精神矍鑠的開始參與朝政。
而朝野之中,早不再是竇氏一系的臣子掌控要權。
三公之中,天子得其二, 如得天下人心。
而九卿之中,權柄最盛的少府、光祿勛、廷尉盡在天子之手,又有尚書台的最高長官潘晦策應,掌控在竇敬手中的一半南北兩軍與掌控在其子武城侯手中的衛尉, 已經不足以再動搖天下了。
竇敬報病不朝, 並不是身體有病,而是心病。
身體上的疾病有藥可醫, 心病卻只能心藥來醫治,而他想要的心藥,又有誰能給他?
竇敬不朝, 武城侯等竇家諸子獨木難支,眼見局勢一日不如一日,朝臣們日漸疏遠竇氏, 他們也愈發的焦躁不安。
逼狗入窮巷, 便要做好被其反撲的準備,何況是人?
「父親, 事到如今,還請早下決斷!」
武城侯跪倒在竇敬面前, 聲辭懇切,眼底凶光閃爍:「穆義康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當日父親將其扶上皇位之時,他是何等的恭順?哪成想竟連消帶打,一舉奪了數個要職到手,又將潘耿二人籠絡住了……」
「遙想當日我竇家盛時,石筠耿彰之流都要退卻三分,九卿更有過半在竇氏囊中,可現在呢?短短數日之間,他便不動聲色的奪去大半!現下你我父子手中尤且有一半京師軍隊,一支衛尉勁旅,若不趁早起事,卻不知這點權柄又能持有多久!」
昔日竇敬臉上那種不可一世的狂傲,早已經是過去,取而代之的是與武城侯相近的焦躁與不安。
他知道長子說的有道理,可是……
如今的竇敬,畢竟不再是當年那個滿腔正氣,為匡扶天下,而把生事置之度外的竇敬了!
他擁有的太多,怕失去的也太多了!
「叫我想想……」
竇敬神色陰晴不定,又重複了一遍:「叫我想想。」
武城侯雖然心急如焚,奈何卻也不敢在此等大事上違逆父親的心意,只能神色焦灼的跪坐在其下首,等待竇敬的決斷。
沒有人注意到,窗欞上有一道影子停駐幾瞬,又迅速的離開。
事實上,即便真的有人發現了,也不會覺得奇怪。
因為那是跟隨竇大將軍多年的心腹,曾經跟隨竇敬參與過反正之戰的將軍府長史岑綱。
他迅速離開了前院書房,神態自若的繞過長廊別院,最後來到了大將軍府的後院,向守在門外的使女說:「請告訴夫人,岑綱前來拜見。」
使女入內通傳,不多時,又出來傳話:「夫人請長史入內敘話。」
內室之中,梁夫人仍舊是一襲素簡,見了岑綱,便瞭然道:「你來見我——大將軍果真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嗎?」
岑綱恭敬的回答她:「武城侯提議起事,大將軍還在遲疑。」
梁夫人笑了。
她神色中有一種名為緬懷的情緒:「反正之戰的時候,他不假思索,便答允起事,當年的果敢與決斷,現在的他已經不會有了。」
將手中那串佛珠擱置到桌上,梁夫人淡淡起身:「做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當年他評價敵將的話,現在該送還給他自己了。」
岑綱默然不語。
梁夫人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事過多年,府上還有多少人,願意為我效命呢?」
岑綱整頓衣冠,鄭重拜道:「我等當年追隨大將軍起事,是為匡扶社稷,挽救黎庶,這樣的志向,哪裡是時間所能磨滅的?反正之戰後,竇敬在外戕害忠良,在內苛待髮妻,逼迫天子,倒行逆施,與當年的荒帝又有什麼兩樣?如若我等視若無睹,豈不是叫天地神靈輕看,覺得我們當年發下的宏誓並非是為社稷,而是為了今天的富貴嗎?」
梁夫人將他攙扶起來,正色向他行禮:「請祝君助我!」
岑綱震聲道:「敢不從命?!」
……
裴仁昉下了值之後,鬼使神差的又來到了當初遇見那位老者的地方,但見景觀如舊,那老者卻不知所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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