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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2:22:33 作者: 初雲之初
他當即拍板,賜玉璧一雙、黃金百兩,再以毛才人勤勉忠君為由擢升其為美人,除此之外,各宮俱有賞賜,再下令從次月起,各宮月例加倍,以酬其功。
一個美人之位,嬴政並不放在眼裡,至於百兩黃金,馬骨尚且價值千金,不過區區百兩,以此來得人心,何貴之有?
又使人往西閣去傳口諭:「自即日起,西閣五更天作,午後寅時中(下午四點)歇,旬假與三省同。朕深知諸位愛妃體國之心,更不欲爾等疲乏精神,睏倦自身。」
朱元璋還有些意猶未盡:「不讓她們繼續肝了啊?這才多久啊?她們在工作當中學到了很多東西,積累了很多經驗,也是收穫了很多的……」
李元達:「老朱,求求你做個人吧_(:з」∠)_」
李世民:「一天干七個時辰,這是肝上長了個人啊!」
只有劉徹寬撫他:「今天松一松韁繩,是為了明天更好的揮鞭,這叫可持續性的竭澤而漁。」
嬴政罕見的給劉徹點了個贊。
……
太極宮的內侍迎著月色,帶著賞賜和擢升毛才人為美人的口諭進入後宮,之於諸后妃而言,簡直就是久旱逢甘霖。
馮蘭若近來肝的臉色蠟黃、四肢無力,燕窩人參流水似的進補都不頂用,陡然得知天子金口玉言定了上班時辰,每日寅時中(下午四點)就可以歇息,且月例加倍,感恩之心油然而生。
其餘后妃也終覺可以鬆口氣了。
尤其是毛才人——現在改稱呼毛美人了。
送走前來傳旨的內侍,毛美人知道自己賭對了。
當今天子是個喜歡做實事的人,賞罰更是分明,自己的容貌和才幹誠然不夠出挑,但只要肯好好做事,終究也是有一條通天大道的。
……
興慶宮。
皇太后起初聽聞新帝令后妃們在西閣處置宮務,並不很放在心上,前朝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後宮又何嘗不是如此?
再聽聞新帝令后妃清查內宮近二十年來的帳目和人員升調,臉色登時為之劇變。
她遣退侍奉的近侍,單獨傳了心腹前來:「那件事情……痕跡都抹除了嗎?」
心腹聽聞新帝查帳,也是惶惶,迎上皇太后緊迫問詢的眼眸,下意識想要說個肯定的答案,只是心臟跳了又跳,最後還是搖頭,怯怯道:「娘娘是知道的,宮中珍品俱是登記在冊,帳目上雖都是按照正常賞賜做下的,但實在太多了,陛下若真是詳查,很難不露痕跡……」
皇太后的面龐瞬間失了顏色,嘴唇無力的顫動幾下,良久無語。
如是過了許久,心腹方才聽見她仿佛是從天上飄來的聲音,幽微入耳:「人上了年紀,便格外思念父母,遞話給承恩公府,請母親入宮來吧。」
皇太后乃是先帝之妻、當今之母,自然不必像尋常后妃一般困束於宮規,但凡有所想,第二日母家命婦便可入宮。
承恩公府聞訊之後,第二日,馮老夫人並馮大夫人便遞了牌子進宮。
皇太后遣退侍從,神色雖然還算鎮定,然而眼底卻仍舊隱約泄露出幾分不安:「陛下,近來在查帳呢。」
馮老夫人聞弦音而知雅意,臉色微變之餘,忙追問道:「先帝難道不曾細細掃尾嗎?」
皇太后低聲道:「先帝素來謹慎,該做的自然都做了,但假的畢竟是假的,那麼大的一筆數目,又皆是曠世奇珍,哪裡是輕易能抹平的?再則,當時之人,哪裡想得到後世之事?疏忽也是難免的。」
又說:「我聽聞,陛下是從二十年前的舊帳開始查,到那處紕漏,怕得有些時候,只是這日子到底不會太久。」
「母親,」皇太后神色有些複雜:「咱們該早做準備了。」
她是馮老夫人的女兒,是馮老夫人身上掉下去的肉,馮老夫人看著皇太后此時神情,心頭便是一顫——皇太后害怕了。
畢竟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距離最開始的計劃,早就偏了十萬八千里。
而一旦事敗……
一種可怖的恐懼驀然降臨心頭,馮老夫人強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經年的帳簿在哪兒?過往二十年的那些記檔,又被存放在何處?」
皇太后唯有苦笑:「陛下令人存入西閣,使心腹就近把守。」
馮老夫人合上眼,臉上的皺紋一道道閉得更緊。
一直沉默著的馮大夫人忽的道:「與其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馮老夫人與皇太后齊齊一震。
馮大夫人如若未見,素來溫和的人,一旦定了心思,反倒更加果決:「諸多變故都自一人始,既如此,何不將其除去?現下當今登基不過幾月,便如此難纏,待到他羽翼豐滿之時,莫說昔年籌謀,馮氏一族卻不知能否得以保全!」
馮老夫人顯然已經被兒媳說動,神色顯而易見的為之一定,轉目去看,卻見皇太后目光閃爍,眸色焦灼,顯然正處在猶豫之中,當即厲聲道:「娘娘,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開弓焉有回頭箭?!」
皇太后深吸口氣,終於頷首:「好,便依此言行事。」
馮老夫人與馮大夫人歸家之後,不免要將今日之事告知馮明達,後者驚駭之後,又對著妻室怒目而視:「這麼大的事情,你怎敢擅作主張?這可是——」
即便此刻內室之中並無外人,他也再三壓低了聲音,繼而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這可是弒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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