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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2:22:33 作者: 初雲之初
    先帝因此大受打擊,更不願出深宮,連每年固定的宗室宴請都廢黜了,只有中秋、新春才肯見宗室中人,其避諱厭惡甚至到了這種程度。

    由此推之,他不知道慕容璟不靠譜,是完全有可能的。

    等定了人接進宮一看,慕容璟生的儀表堂堂、龍章鳳姿,倒也生出幾分歡喜,便應允了這人選,下旨選他為嗣子。

    先帝不知道,也不了解慕容璟,當然可以瞞過。

    宰相們或許知道,但是涉及到天家儲君廢立,尤其是在先帝帶有託付性質的將未來儲君召到身邊時,他們是絕對不可能出聲質疑的!

    就好像劉徹將幼子託付給幾位監國重臣的時候,誰敢站出來說陛下您看人的眼光不行,臣覺得您選的這個不行啊,某某皇子更合適一些……

    皇帝還活著你就敢說儲君不合適,要換人,等皇帝沒了,你還不翻天?

    不行,朕死之前,得把這老東西安排上!

    九族說:你清高,你了不起!

    可既然如此,問題又來了。

    是誰隱瞞事實,顛倒黑白,幫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慕容璟謀奪了這樣驚天的好處?

    皇宮裡從來不缺聰明人,朝臣之中更沒有傻子,只是他們都錯誤的將一切歸結在周王府的籌謀之上,覺得周王看似不顯山不露水,沒想到暗地裡做成了這樣的大事。

    只有周王府滿頭霧水。

    這是真的懵啊!

    餡餅大歸大,一不小心會撐死人的!

    要是慕容璟是個聰明人也就算了,可他真不是啊!

    扶上去砸自家的腳嗎?!

    嬴政反覆思考這件事。

    是誰欺騙了先帝?

    先帝身邊的內侍?

    昔年的皇后,現在的皇太后?

    亦或者,是先帝的某位寵臣?

    這個人必然深得先帝信重,才能在儲君這等國家大事上產生影響,可是,究竟會是誰?

    慕容璟是個又蠢又毒的草包,顯然想不了這麼深,周王或許有所察覺,也曾在入宮請安的時候提醒過兒子多加小心、謹慎行事。

    然而很快,皇太后便傳召周王妃入宮,和藹道:「我固然知曉骨肉之親不能斷絕,然而新君既為大行皇帝之子,呼我為母后,周王以新帝之父自居,朝野非議,百姓側目,這實在是令人不安的行為啊。」

    周王妃趕忙叩頭請罪,離宮回府之後,全家閉門謝客。

    慕容璟最有力的一條臂膀被斬斷了。

    慕容璟……

    嗯,他沒什麼感覺。

    嬴政扶額。

    智障兒童歡樂多。

    先帝辭世,慕容璟作為新君,須得守孝二十七月,然而他哪裡是能禁慾苦熬那麼久的人,聽皇太后講可以以日帶月二十七天匆匆結束後,便迫不及待的應允了此事。

    緊接著,皇太后便做主為慕容璟選妃,因為尚在孝期的緣故,不行立後之事,只選嬪御以充宮闈,待到孝期結束再行冊封禮圓房。

    這種好事,慕容璟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嬴政:「……」

    現在就是頭大,特別的大。

    他正覺頭疼,忽聽耳邊有人作聲:「陛下,妾身親自熬了一盞鯽魚火腿湯,足足花了兩個時辰才熬成的,您賞臉嘗一口,試試滋味如何?」

    嬴政聽罷便是皺眉——守孝期間忌葷腥,哪有用這東西的?

    再一想都選妃了,破罐子破摔,還想這些幹什麼。

    至於一盞湯要熬製兩個時辰,馮氏你很閒嗎?

    嬴政想到這兒,思緒忽然頓住了。

    他定定的看著面前的馮昭儀,若有所思。

    噢——

    噢噢噢。

    你的確是很閒啊。

    朕的宮裡怎麼能養閒人?

    不行,得找個工給你打一下。

    第3章

    昭儀馮氏是皇太后的侄女,選入宮中的妃嬪,便以她出身最高,容貌也最為美麗。

    錯非她的父親是庶出,又曾因故獲罪,或許可以一望皇后之位。

    嬴政不在乎門第和嫡庶。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秦王室的祖先,是給周王朝養馬的秦非子,也沒高貴到哪裡去。

    嬴政也不在乎容貌。

    他見過,亦或者說擁有過的美人,多得像天上的繁星。

    他只在乎兩件事——忠誠和能力!

    嬴政擺擺手,示意侍從們退下。

    離得稍遠一些的宮人們屈膝見禮,繼而退下,稍近些的內侍們臉上卻流露出遲疑的神情。

    最後,是年長些的內侍全寧近前,低聲規勸道:「陛下,先帝的孝期還未結束……」

    馮昭儀的臉倏然紅了。

    嬴政目光在名叫全寧的老內侍身上微微一定,又淡淡在其餘幾個內侍身上一掃:「朕知道,朕只是想跟昭儀說說貼己話罷了,絕不會有失禮之處。」

    全寧這才告罪一聲,帶著幾個內侍出去了。

    高大的朱紅門戶閉合,帶著一陣細微的幽風,侍從們的身影徹底消失了。

    嬴政喚道:「馮氏,過來。」

    「是。」馮昭儀聽他這樣稱呼自己,微微正色幾分,近前去屈膝道:「妾身在此。」

    嬴政道:「再近前些。」

    馮昭儀便又前行幾步,與他只距離一臂之隔,有些羞赧的垂著頭。

    嬴政坐在圍椅上,掌心向上,向她面前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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