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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1:54:49 作者: 桃白白
許平川皺眉說道:「我也不想吃的,你知道現在這點鐘吃東西,人是要發胖的,何況我在餐廳也吃了。但是,這個真的很好吃,我忍不了,所以我還是和你一起吃吧,這樣我心情比較好。」
舒岩晃晃扎著針頭的手說:「我不方便吃,你把三明治給我吧,我單手可以拿著。」
「別啊,我可以餵你啊。」許平川說話間就要拿著勺子往舒岩嘴裡送,他實在禁不住誘惑,還是先開了那盒羅宋湯。
雖然舒岩臉皮沒有許平川厚,但是想著自己是個病人肚子又餓,就不用顧忌什麼公眾形象了,乖乖張口吞了勺子。
舒岩一邊喝著湯一邊說:「這打包的要花不少錢吧,我覺得東西雖然簡單但是做得都蠻精緻的樣子。」
許平川啃著三明治模糊地說:「沒花錢!安遠給的!他聽說我要來醫院看你,本來也說想來的,但是他那邊朋友多,走不開,就叫我帶這些東西過來。」
舒岩看著這些吃的輕聲說:「那真是讓他費心了,回頭病好了我再謝他吧。」
「哎,你說起這個我想起來了。」許平川把三明治一口塞進嘴裡,然後找紙巾擦了擦手,就從褲兜里掏出手機。
「他說我接到你了就給他去個電話,說昨天你們有事沒說完,他想問問你。」
舒岩很疑惑,他想哪有什麼事呢。
還沒想通,許平川那邊電話就接通了,他說:「你等等啊,我叫舒岩和你說。」
然後他把手機給舒岩,舒岩放到耳邊說:「喂,是安先生嗎?」
那邊沒有回音。
舒岩又說了一句:「是安先生嗎?我是舒岩。」
「是我,我是安遠。」
舒岩頭嗡的一下,他覺得嗓子幹得發疼。
他乾巴巴地說:「安先生找我什麼事?」
「嗯,只是問問你好不好。昨天你和我說你挺好的,但是今天就知道你發燒了。」
舒岩攥著手機說:「我是挺好的……真挺好的。」
「那行吧,你病好了以後,咱們見一下……說一下酒的事情吧。」
舒岩說:「好。見一下。」
相互道了再見,電話就掛斷了。
舒岩把手機遞給許平川,許平川想拿走的時候,發現舒岩攥得很緊,他說:「你幹嘛呢,把手機還我啊,還是你還想打電話啊。」
舒岩拿著手機,看著許平川的眼說:「安遠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許平川說:「我不知道什麼啊就是一個客戶而已,他是林立的同學,怎麼,你對他有意思啊?我跟你說別瞎想,那天怎麼和你說的啊。」
「我想見林立。」
「什麼?」
「我說我想見林立。」
第七章
Unicolor開在江州的一條不起眼的街上。它看起來一點都不特殊,甚至連個大的招牌都沒有。它總是半掩著門,即使是在夜晚的客流高峰期,沒有人立在門□招呼,隨便你進出,但是只見有人進去卻不見有人出來。
舒岩抬頭看見了紅磚牆掛著一個老式的鐵牌,上面用花體英文寫著「Unicolor」,即使在如此漆黑的夜晚透著月光依然能看見這幾個字母泛著悠悠的藍光,說不清地曖昧。
今天是酒吧老闆大關的生日,酒吧不對外開放,只請了朋友和熟客算是私人聚會。
舒岩本來是沒資格此時到這邊來的,但是許平川看他這幾天實在魂不守舍,就以安排酒的名義把他帶了過來。舒岩把最後一箱酒搬到裡面後,就找到許平川的位置,也坐了下來。他在等林立,許平川說今天林立一定會來。
雖然許平川在家逼問了舒岩一百八十遍,但舒岩還是沒有把自己懷疑A先生和安遠是同一個人的事情宣之於口。他想總要確定了再說,而且就算真的確定了,他又要怎麼說,或者真的確定是的話,他到底要不要說……這些問題他都沒有想好怎麼解決,舒岩想一步步來吧,也許是自己想太多了,也許是自己戲太多了。
可是怎麼確定安遠是不是A先生?
舒岩發現在保持電話聯繫的時候,他覺得他什麼都知道:說什麼A先生會開心,他開心的時候喜歡哈哈大笑,說什麼他會有點無趣,無趣的時候他會嗯嗯嗯地沒有精神,有時候也會說一些話會惹得對方傷心,傷心的時候他會嘆氣,還有憤怒,其實A先生是個容易生氣的人,生氣的時候就不說話,用沉默來代替回答,還有很多,很多不可言說的……舒岩都知道。
可是脫離電話,舒岩又知道什麼呢?
年齡、樣貌、身高、體重、工作、住址,這些構成一個人完整的基本要素,舒岩一個都不清楚。
他知道的只是,只是那些飄在上面的、看不見的東西。
舒岩有點後悔這麼衝動地來找林立了,他不知道見到林立要問什麼。
林立出現的時候就先到了許平川這邊,看來是許平川和他打過招呼。
許平川招呼著林立快坐下,說:「你可來了,再不來我們家舒岩都要相思成災了。」
林立有點詫異地看著舒岩,舒岩馬上解釋說:「別聽許平川胡說八道,我是找你有點事情想問問。」
許平川說:「對,你別胡思亂想,舒岩不是看上你了,他是看上你那個朋友安遠了。」
舒岩用腳狠踩了一下許平川,許平川嗷的一聲抱著腳滾到一邊的沙發上,林立笑著順勢就坐在了舒岩的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