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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2:08:49 作者: 一蓑煙雨
    宋知安的毒發作了。

    他移開目光,深深地看著慕辭。

    只見他嘴角輕揚,好似一點都不痛。

    「安陽,贏的人……只有你……真可惜,到最後,還是沒能聽你喊一聲『偃』哥哥……」

    嘴角流出一絲鮮血,他還在說話。

    「安陽公主,吾之友……」

    說完這句,宋知安就徹底沒了氣。

    慕辭親眼看到,溫瑾昀將刀拔了出來。

    鮮血沾到他乾淨的手背上,還弄髒了他的衣服。

    她還看到,溫瑾昀看著宋知安的屍體時,眼中那抹異常平靜的寒意。

    他緩緩抬眸,看嚮慕辭。

    「屍體也能折磨的,對麼。」

    慕辭怔怔地點了點頭。

    而後,又聽他說:「有種秘術,能夠將亡者的魂魄困於肉身,生生世世受苦於此,夭夭想見識見識麼。」

    他那溫潤的眉眼,看起來謙遜又和善。

    但方才說的那話,卻令人不寒而慄。

    慕辭以前最病態的時候,都沒想過還要折磨誰的魂魄……

    她走過去,不顧他身上沾染的血,緊緊抱住他。

    「言之哥哥,你別信他的,被他所困的時候,我可一點都不開心。

    「他在騙你,試圖激怒你。」

    溫瑾昀用那隻之前拿銀針救人的手,輕輕摟住她。

    他擅長解讀人心,知道她這會兒是因為覺察出他的變化,才會這樣安慰他。

    溫瑾昀笑了笑,下巴輕抵著她的發頂。

    「夭夭,我沒那麼容易被激怒。

    「我沒能救活他,想讓你用其他途徑發泄出來。

    「若是你不想做,我便命人將這屍體埋葬了。

    「即便他生前作惡多端,死後也該入土為安。」

    這才是她熟悉的那個言之哥哥。

    慕辭點了點頭,「那就埋了吧,放在這兒可晦氣了。」

    溫瑾昀下巴微壓,薄唇微抿。

    他的夭夭,果然是善良的。

    宋知安這般對她,她卻還能讓他入土為安。

    他垂眸看向那木床上的屍體,眸色冷冽,仿佛含著冰碴子……

    事後。

    溫瑾昀先將慕辭送回了太傅府。

    他換完沾血衣服,借著去書房拿公文的間隙,從容不迫地吩咐楚安。

    「找幾個人,將宋知安的屍體放干血,葬在冥泉院內。」

    楚安眼皮直跳。

    冥泉院就挨著太傅府。

    公主薨逝後半年多,大人買了隔壁的宅子,重新改建了。

    起初,他也不知道大人弄一間宅子做什麼。

    後來才知,這是用作「墓地」的。

    許多人的屍體都被埋在了冥泉院。

    比如楊懷山父子、宋簡舟,再比如那些「不聽話」的貪官惡吏……

    楚安小心翼翼地問。

    「大人,公主要是問起來,這冥泉院的事兒,是不是不能讓她知曉啊?」

    溫瑾昀想了想,慎重道:「嗯,此事暫且不宜告知公主。」

    旋即,他又盯著楚安。

    「屍體下葬後,再找個高人埋下鎮魂釘。有些魂魄,不該髒了黃泉路。」

    楚安汗毛直立,「是,大人!」

    溫瑾昀走到一處長廊拐角處,停下了步子。

    這個位置,恰好能看到冥泉院開出的側門。

    他眼眸朗潤如玉,且有些許溫和的淡笑。

    也該讓宋知安看看,他與公主是何等恩愛……

    第五百七十章 舅父的就是我的

    宋知安死後,慕珏錚也了卻了一樁心事。

    這下,他再也不用擔心那宋知安會再次擄走皇姐了。

    他國事繁忙,想要慕辭入皇宮小聚,一起用膳。

    溫瑾昀詢問慕辭的意思,她想了想,暫時拒絕了。

    皇宮。

    太后得知慕辭沒死,早就想親眼瞧瞧她。

    但連皇上都請不動她,太后的心就涼了半截。

    「玉蟬,你說,安陽這一年多,到底經歷了什麼。

    「哀家實在困惑,當初那場葬禮真是假的嗎?」

    玉蟬嬤嬤可不敢斷言。

    她寧可相信皇上公布的說辭,也不信什麼死而復生。

    一年多的時間,太后衰老得很快。

    她跪在佛堂誦經,起身時,必須得由人攙扶著才能起來。

    再加上她不塗抹脂粉,在宮裡也穿得極為樸素,四十多歲的年紀,看上去就像五十多歲的婦人。

    不過太后完全不在意這些。

    她就想知道,安陽現在好不好。

    她想告訴安陽——母后真的知錯了。

    同樣迫切地想見慕辭的,還是遠在千萬里之外的裴護。

    裴護今日才收到溫瑾昀派人送來的信。

    信上說,公主還活著,而且已經回到了太傅府。

    但具體的,溫瑾昀謹慎起見,沒有明說。

    裴護看完信,格外激動。

    第一個反應自然是半信半疑的。

    可轉念一想,既然是溫瑾昀送來的消息,肯定不會有假。

    裴護當即就想去天啟,去看看公主。

    但他現在是漠王庭的大將軍,沒有王令,不能隨意擅離職守。

    他先把這事兒告訴了母親付紅玉。

    而付紅玉知曉後,同樣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到底是經歷過諸多風浪的,付紅玉並沒有多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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