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教室里的飲水機燒熱水需要等會兒,顧望坐在自己課桌上，劃開微信。

    [宋之言：你女朋友回來了！！！！！！]

    [沈詔：糾正一下，是望望前女友！不過望望你那麼多前女友你知道我們說的是哪個嗎？]

    顧望偷偷瞄了一眼賀清桓，賀清桓拿著顧望杯子在後邊正在撕感冒沖劑,顧望飛快的回了群里的消息。

    [顧望：哪個前女友？]

    他飛快的進入了渣男的角色,毫無違和感，沈詔和宋之言也自動的把以前顧望那吊兒郎當的渣你是給你面子的語氣代入了。

    [宋之言：梅麗,你高一前女友,三中小校花！]

    [沈詔：好好一小姐姐,被叫小校花,我都替她慪！]

    [宋之言：說正事兒詔子你別打岔,望望,梅麗跟你分手後就出國了，今年又轉回來了,她沒回三中,是轉的我們學校。]

    [沈詔：因為望望？]

    [宋之言：那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她回來還是因為我有她表姐的同學的妹妹的微信,她倆是閨蜜,發了朋友圈,我一看見就來跟你們說了。]

    [沈詔：她還挺好看的，望望這麼多男女朋友，我對她印象最深,有倆虎牙，特好看。]

    [宋之言：我覺得體校那個辣妹比較好看。]

    [沈詔：隔壁三中那個田徑隊隊長也很可啊！]

    [宋之言：洲中那個學霸班花我覺得還可以,就是眼睛太大了點。]

    [沈詔：還有還有……]

    顧望：……

    顧望知道原身有過很多前任，但具體是什麼人他就不清楚了，書里的劇情是從他開始追賀清桓開始的,原身的感情史作者只是寥寥幾句話帶過了，反正是個渣男就對了。

    看沈詔這意思，他前任大概還有一卡車，說不定還不止。

    不過顧望對梅麗是有印象的，特開朗的一個女孩子，顧家出事他從國外回來，她爸不願意蹚渾水，小姑娘把自己全部的積蓄還找小姐妹借了錢，都給了顧望，說不用還。

    沈詔和宋之言後邊送個外賣和快遞都被男主蔣馳明里暗裡刁難的時候，她也幫過忙。她做了全部能為顧望做的。

    [宋之言：靠，梅麗找我了，她問我你現在是不是單身？我怎麼回？]

    [顧望：說我不是單身。]

    原身這些情債，顧望只能快刀斬，他沒什麼感情經驗，做不到原身那樣在各種男男女女之間遊刃有餘的行走。

    光賀清桓一個，就已經夠他傷腦筋了。

    他沒看宋之言是怎麼跟對方說的，抬眸一杯熱氣騰騰的深褐色的沖劑就放到了顧望面前，顧望在同一時間，按滅了屏幕。

    動作自然不做作，賀清桓沒注意到。

    顧望剛剛被賀清桓緊了皮，不敢說讓人不快的話，端著杯子吹開上升的熱氣，也想快點喝了走。

    跟賀清桓待在一起讓顧望渾身不對勁，但手裡的杯子燙得驚人，顧望喝不了，也拿不了太久，還是先放放。

    那再玩會兒手機。

    顧望心不在焉，群里已經刷了九十九加的消息，他隨便點了一條宋之言的語音，自動免提了。

    教室空曠安靜，全是宋之言的嘶吼。

    「艹望望，我跟她說你有個超級性感的女朋友她還不信，她說要跟你結婚，我說你就快訂婚了，高中畢業就結婚，她說我狗逼騙她，這老娘們兒怎麼還罵人？」

    顧望：「……」

    語音放完，賀清桓的筆慢悠悠的被丟在一邊，他朝顧望看過來。

    「有女朋友？畢業就結婚？」賀清桓聲音極輕，他看著顧望，在求證。

    「我……」

    賀清桓打斷他，「望望，想好再說。」

    顧望想到了前邊賀清桓說的「你聽話一點」，客觀來說，他不討厭賀清桓，他甚至很欣賞這種人，當然，前提是你沒有得罪他。

    顧望細細的想，他這段時間是沒有得罪過賀清桓的，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卻變得怪怪的。

    本來書里的賀清桓也是個十分讓人捉摸不透的人，顧望看書以上帝視角都沒看懂，成為局中人的時候更別談了。

    他現在整個就處於懵逼的狀態，滿腦子都是賀清桓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出神了一會兒，想的也根本不是賀清問的問題，回過神就坦言，「我前女友回來了，我讓宋之言騙騙她，不是真的。」

    算了，只要不是想弄死自己，怎麼都行。顧望從來不認為自己玩得過賀清桓。

    賀清桓眉眼低斂下來，頓了下，顧望以為他會追問，但賀清桓卻伸手碰了碰顧望的杯子，「先喝藥。」

    顧望說話時候的鼻音越來越明顯了。

    雖然賀清桓覺得打濕後的顧望更加好看，但如果是以顧望生病為代價，賀清桓覺得不行。

    「嗯。」溫度剛剛好，能接受，沖劑帶著甜味兒，很好下咽。

    顧望自己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嬌氣的人，他吃過很多苦。但在這裡，他成為了原身，有特別可愛的家人，一開始猜想的賀清桓可能會對自己做出什麼極端的事，也沒有發生。

    可以說，進入劇情這麼久，顧望一直是被關心著的。

    他捧著杯子出神，唇角沾了點兒褐色的藥汁，賀清桓沒提醒他，從桌子裡抽出紙巾。

    顧望是被賀清桓突然的靠近嚇得回過神的，他猛地往後躲避，身後就是牆，賀清桓眼疾手快的伸手墊住。

    所以顧望避無可避。

    他頭髮還有些濕，皮膚白，一張臉襯得跟畫兒似的。

    賀清桓幫人擦了嘴角後，很自然的收回了手。顧望覺得自己渾身都燙了起來，被賀清桓碰到的後腦勺燙，嘴角燙，差點碰上的鼻尖更是。

    「望望，把信給我。」賀清桓適時地轉移走了顧望的注意力，小朋友看著都快燒起來了，他不想看見顧望鑽牛角尖，這不是好事。

    「差點忘了，這個，丫丫給你爸的。」顧望從書包里拿出那封信，信封是茶色，沒有封口，上面印著校長的私章和學校的公章。

    顧望能猜到，大概是校委會給像賀家這樣大手筆的捐贈人寫的感謝信之類的東西。

    賀清桓沒看那封信，直接揣到了口袋，看向顧望，「國慶有安排嗎？」

    顧望剛想說沒有，但他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我要跟我奶奶回老家探親。」

    完了還生怕賀清桓不信，補充道，「很忙的。」

    「這樣啊……」賀清桓漫不經心的說，「本來想約你吃個飯的。」他神色看起來有些可惜。

    顧望一本正經，「太可惜了。」

    聊完了這些，也該回家了，賀清桓把教室的門鎖上後，顧望已經慢悠悠的晃到了樓梯口去了。

    他穿著賀清桓的衣服，有些大，走得慢，不時回過頭看賀清桓跟上來沒有。

    初秋的太陽，依舊炙熱。

    走廊里陽光灑落，像撕碎的金箔紙，漫天飛揚。

    顧望站在樓梯口陰影處，看著賀清桓，這是顧望第一次正正經經的直面賀清桓，賀清桓整個跟會發光一樣。

    待賀清桓離自己沒幾步了，顧望才下了樓梯。

    賀清桓本想跟上他，但忽然頓住了。

    他叫住顧望，「望望。」

    或許是今天被賀清桓叫多了，顧望答應得很自然，「怎麼了？」

    「你褲子濕了。」賀清桓眉間帶了點兒笑，本來乾淨清冷的眉眼染了不一樣的風景，越發耀眼起來。

    「哪兒？」顧望低著頭，沒啊。

    他抬頭，疑惑的看向賀清桓。

    賀清桓下了兩步樓梯，跟顧望之間只隔了一個台階，他垂眸的看著顧望，輕聲道，「你內褲是濕的吧？」

    顧望猛地抬頭，不可置信，他把手伸到背後摸了一把，一手的濕意，「！！！！！」

    他從游泳池上來，渾身濕透，換上的也只是賀清桓外邊的衣服，也想到過這個問題，關於內褲會不會把褲子打濕，但顧望想著反正換了就回家，他只要不坐，應該不要緊。

    結果他在教室坐了這麼久，他早就忘了這回事了！

    運動褲是淺灰色，打濕了特別明顯，也不怪賀清桓一眼就看見了，但是被這麼戳出來，顧望恨不得鑽進地縫。

    顧望耳尖被洇紅，賀清桓壓低聲音，「我更衣間有新的，我帶你換上。」

    顧望臉皮薄，被賀清桓撩撥得炸了毛，「不用，我樂意。」

    小朋友不聽話，最後是被賀清桓拎到更衣間的。

    越楓也沒到處逛，他就在池邊躺椅躺著，看著顧望垂頭喪氣的跟在賀清桓身後進了更衣間，出來時還換了條褲子？

    這是幹了什麼需要換褲子？

    越楓覺得自己腦子有點黃，眼珠子也黃，他現在看什麼都是黃的。

    顧大志杜麗平都在家，他們自己給自己放國慶，外邊傳來車子的引擎聲，沒停片刻又走了，顧大志拉開窗簾看了一眼，只看見黑色賓利的車尾和正進院子的顧望。

    顧大志注意到，顧望換衣服了，他出門不是穿的這套。

    出門時穿得特好看，特帥氣，現在像個嘻哈叛逆少年，也虧得自己兒子長得好，不然，嘖嘖。

    顧大志守在門口，想好好跟顧望嘮兩句，「望啊……」

    他還沒說出下文，只見顧望目不斜視的上了樓。

    顧大志，「……」

    個小白眼狼。

    顧望急著上樓換衣服，賀清桓的內褲雖然是新的，但他穿不了，他比賀清桓瘦，內褲尺碼也比賀清桓的小一碼，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賀清桓的內褲！

    顧望在房間飛快的換下了，在扔掉賀清桓內褲和不扔放著積灰這兩者之間猶豫了半天，還是選擇先放著，還回去是不可能的，他做不出這種事兒。

    換完了衣服，顧望下樓。

    顧大志看著顧望下來，問他，「我說話你跑什麼？還跑那麼快？」

    顧望坐到沙發上，拿了個蘋果咔嚓咔嚓的啃，「衣服太熱了。」

    「你穿的誰的衣服？我記得你早上出門不是穿的校服，剛才送你回來的是誰？男的女的？」顧大志噼里啪啦一堆問題砸過來，連杜麗平都看了過來。

    顧大志絲毫不覺得自己現在像個護崽老父親。

    顧望含含糊糊的回答，「男的，幫老師找人，在綜合樓的游泳館，掉到游泳池裡了，他給我借的衣服。」

    也沒錯，事情就是這個樣子的。

    顧大志覺得這幾個理由說得通，但他還有另外一個疑問，「你這同學，挺有錢吧？」

    杜麗平皺眉，「顧大志！」

    顧大志委屈，「我不是那意思，我就問問。」

    顧望不想看見兩人吵嘴，趕緊道，「他家是挺有錢的，他人也可以。」

    顧大志嘆口氣，「望啊，你交朋友要擦亮眼睛啊，不管對方有錢沒錢，人品才是最重要的。」

    這點顧望也認可，「嗯嗯。」

    顧家做大到今天這個地步，場子越擺越大，很難得的沒有失去初心，顧望覺得原身無論多糟糕，至少他真的有很好的一副牌，可惜就是打得爛。

    國慶七天假，顧望在家玩了四五天，還沒忘了給家裡人和朋友圈營造一副他在刻苦學習的假象，實際上高中的知識對於顧望來說只是灑灑水而已，很簡單，他可以看一些別的。

    他以前想當導演，但沒人脈，那個圈子，沒有背景沒有資源沒有人脈的素人，就是進去當炮灰的，所以顧望穩紮穩打的選了計算機。

    現在的話，他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本來他還擔心自己會不會太自私，畢竟準確的說起來，這是原身的人生，直到他翻原身的朋友圈，裡面有一條是——[小爺沒什麼喜歡的，非要喜歡的話，那就是兩件事情，第一件是賀清桓，第二件是給別人拍戲。]

    顧望鬆口氣，那這樣就不衝突了，顧望也覺得很有緣分，他跟原身，竟然都喜歡拍戲。也是，如果沒有緣分，他就不會成為原身了。

    高中課程已經沒必要再學了，顧望在自學導演系大學的課程。

    因為喜歡，所以很容易沉浸其中。

    國慶還剩最後兩天假的時候，顧望接到宋之言和沈詔的電話。

    「望望啊，泡溫泉去嗎？新開的溫泉山莊，馬上下雨降溫了，我覺得特別適合泡溫泉。」

    沈詔也在旁邊搶著說話，「對呀對呀，我們都好幾天沒見了，你來看看我是不是瘦了。」

    宋之言，「沈詔你惡不噁心？」

    顧望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什麼時候？」

    宋之言回答得飛快，「我有駕照，我來接你。」

    宋之言上學晚，比他和沈詔大一歲，去年暑假就拿了駕照

    顧望應了，「好，那我準備出門，我在路口等你」

    宋之言，「好嘞！你記得帶衣服。」

    顧望合上書，輕輕的「嗯」了聲。

    掛了電話，他朝朝窗外看過去。

    烏雲黑壓壓的堆積，厚薄不一，風把院子裡落葉捲起來，一路卷到馬路上，掀起一池金黃的潮水。

    顧望看了天氣預報，國慶後就降溫了。

    這不算什麼好天氣，但風把空氣里的灰塵掃得一乾二淨，令人舒爽。

    他提著紙袋下樓，顧大志在跟自己下棋，看見顧望儼然是要出門的樣子，驚了，「這都要下雨了你去哪兒？」

    顧望，「泡溫泉。」

    顧大志手裡的象棋掉到了地上，「你這日子，挺滋潤，我上次跟客戶去泡溫泉，你媽一個星期沒理我。」他說著說著扯到了他自己身上。

    顧大志跟杜麗平感情好，這麼多年依舊蜜裡調油般，顧望經常被秀，他一開始還能十分捧場，後來他就受不了顧大志了，沒完沒了。

    「你媽啊，年輕也是這樣……」顧大志自說自話。

    顧望手機響了，宋之言說他們就快到了了，顧望說，「馬上出來。」

    掛了電話，顧望看向顧大志，「爸，我今晚不回來了，我跟宋之言他們一起，我先走了。」

    他跑得飛快，顧大志還沒來得及講點他跟杜麗平不一樣的愛情小故事，顧望人就沒影了，他覺得望望還是太浮躁。

    顧奶奶剝著花生從廚房出來，「一把年紀也不害臊。」

    顧大志，「……」

    顧望穿了一件深紅色的薄風衣，領子豎了起來，下巴隱了一半在衣領里，牛仔褲讓他看起來身高腿長，他身形好看，走路上特別引人看。

    宋之言開著車，停到顧望旁邊，沈詔拉開車門，「望望，我一眼就認出你來了，你最好看！」

    宋之言，「詔子你這麼愛誇人你誇誇我唄。」

    沈詔笑得很燦爛，「好哇，言言是個傻比憨皮！」

    「……」宋之言，「你等等，我找找我的刀。」

    溫泉山莊離市區很遠，兩三個小時的車程，沈詔一直在不停地講話，倒也不無聊。

    「昨天梅麗找到我家來了，我媽還以為是我女朋友，我說不是，她說也對，我找不到這麼好看的。」沈詔翻著白眼，說到這個就來氣。

    宋之言也接話，「梅麗挺難纏，望望你，好自為之，國慶後她就入學了。」

    他跟沈詔兩個人這幾天都被梅麗纏怕了，去溫泉山莊一半是為了躲這娘們兒，國慶過去了大半，大半時間他們都被她吵得不安寧。

    「我知道。」顧望點點頭，梅麗在書里前期並沒有出現過，後期出現時，顧望對她印象挺好的，不知道現在會是什麼樣子的。

    如果是個像宋之言說的那樣，是個纏人精，顧望就有點吃不消，他最應付不了宋之言說的這種人。

    不講道理，不依不饒。

    溫泉山莊坐落於偏遠的一片景區的某處，還沒進山，就能隔著老遠看見比其他地方要濃厚的白色霧氣。

    白霧卷著一層層堆疊，成了有形狀的團狀，又被風攪散。

    從停車場出來，宋之言把預約卡遞給前台，一旁就有人過來領路，帶著幾人上樓進房間，邊介紹山莊設施和大概的玩法。

    「後邊都是溫泉，有多人雙人單人的，地下一層有博樂，一樓是大廳，二樓是普通的娛樂設施，撞球網吧保齡這些都有，三樓是就餐區，涵蓋了幾國特色美食，很不錯。」

    整棟樓設計呈U型，站在外邊就一眼看不到頭，可能也有被霧擋了些的原因，但這棟樓，真的是很寬闊恢弘的。

    宋之言訂的總統套房，顧望喜歡一個人睡，他又另外給顧望單獨訂了一間，放好了東西，沈詔就拉著顧望要去泡溫泉。

    在泡溫泉之前，宋之言和沈詔因為泡哪個泉產生了劇烈的爭執。

    宋之言，「你為什麼要泡美人泉？」

    沈詔，「那你為什麼要泡馬鞭泉？」

    宋之言，「你傻逼！」

    沈詔，「你憨批！」

    顧望面無表情看向站在一旁很是苦惱的服務人員，「我們要狀元泉。」

    宋之言，「……」

    沈詔，「……」

    顧望泡溫泉就比較簡單，一條泳褲，直接下水。

    他聽見身後又在嚷嚷，扭頭一看，沈詔穿了個碎花大褲衩，宋之言的帶蕾絲邊，兩個人正在爭論誰的更加man。

    顧望閉上眼睛，他習慣了。

    「言狗我真的不能理解為什麼你的泳褲要帶蕾絲邊，你這，你還是不是人？你這像我媽的安全褲！」

    「你看看你自己什麼逼樣再說好嗎？碎花就算了，碎菊花，你還挺有內涵。」

    宋之言被沈詔一腳踹下了水，隨後他自己也「撲通」一聲跳了下來，冒著熱氣的水四濺，顧望表情麻木的抹掉了臉上的水，趴在岸邊開始玩手機。

    微信有好幾個人的新消息，最上面的是賀清桓剛發的。

    [賀清桓：在哪兒？]

    顧望在猶豫回還是不回，半晌，他想還是不回吧，就當沒看見，顧望準備刪掉消息框。

    [賀清桓：望望，不可以裝作沒看見。]

    顧望：……

    [望崽：在家。]

    賀清桓剛下車，他後邊越楓跟上來，瞥了一眼他的手機屏幕，「他還挺聽話，國慶竟然一直在家呆著。」

    賀清桓看著簡簡單單的「在家」兩個字，都能夠想到顧望乖乖回消息的模樣，他關掉手機，看向越楓，淡淡的炫耀，「你羨慕不來。」

    越楓，「……」

    顧望那邊沒收到賀清桓的回覆了，他鬆了一口氣，每次跟賀清桓不管是面對面相處還是隔著屏幕，顧望都有一種被掌控的感覺。

    不討厭，但很奇怪，很讓人說不出來的緊繃感。

    三人在溫泉泡了快兩個小時，還是外邊的工作人員提醒他們不能泡太久了，沈詔戀戀不捨的從池子裡爬出來，「再泡兩個小時我肯定能考到狀元。」

    宋之言，「你肯定能泡成個智障我覺得可能性大點。」

    他們在溫泉旁邊專門準備的房間換衣服，顧望想穿衣服的時候才發現他沒帶，但是泡完溫泉讓他穿來時的衣服，顧望也無法忍受。

    工作人員換班，是個可愛的男生，他拉開旁邊的衣櫥，「我們這裡都有準備衣服的，是新的，一次性。」

    果真是財大氣粗。

    衣櫥里一溜的浴袍，布料都是上好的綢布，顏色不多，就黑色和紅色，質感很好，入手就是又滑又軟又涼。

    顧望伸手去拿黑色的，沈詔制止了他，一臉嚴肅，「望望，你穿這個深紅好看，你信我，宋之言那逼拿了黑色，你不要跟他穿一樣的，掉檔次。」

    宋之言正在系腰帶，聞言踹了沈詔屁股一腳，「碎花短褲閉嘴！」

    顧望被沈詔忽悠著拿了深紅色，是很暗的紅色，像紅酒一般流淌。

    是工作人員從後面給顧望系的腰帶，對著鏡子，沈詔在後邊呆了一下，然後扭頭看向宋之言艹了一聲，「這他媽，望望好看得有點過分了。」

    「你像魯智深。」沈詔還不忘踩宋之言一腳。

    顧望皮膚白，穿暗紅色能襯得他整個人跟塊白玉一般，平時就是極為俊秀的樣貌，如果是穿得休閒點還有些少年氣在身上，這樣的浴袍完全抹去了他的少年感，生生的引得了幾分艷色。

    他剛泡過溫泉，渾身帶著濕漉漉的水汽一般，像在紅酒中浸泡過後，撈起來的一枝玫瑰。

    宋之言看了後，「我是挺像魯智深的。」

    顧望自己不覺得，他自己的臉他看習慣了，不過跟他平時的風格確實不一樣就是了。

    從房間出去，要在大廳坐電梯，幾個人準備沖個澡後去吃個飯，再去打撞球。

    國慶假期，人流高峰，前來溫泉山莊玩的人不少，晚上更是。顧望不知道自己多招人，連一旁跟著的服務生都忍不住頻頻看他。

    外貌出色成這樣的少年，真的少見。

    電梯在六樓停了會兒，慢慢一層層的下來，顧望看著按鈕慢慢往下跳，他站在電梯門的正中間。

    「叮」的一聲，電梯門在他眼前緩緩向兩邊推開。

    顧望隨意的抬眸看向裡面的人，卻在下一秒怔住了。

    賀清桓穿著黑色的運動服，顯得內斂低調，但顧望還是一眼就看見他了。

    賀清桓同理，他看著站在電梯外呆住的男孩子，頭髮微濕，一身水汽，特別招人的暗紅色浴袍。

    賀清桓跟越楓說話時的輕快神色緩緩消失不見。

    或許是氣氛太詭異，電梯內外一時都沒人動，後邊也突然沒了要上樓的其他客人，只有他們幾個。

    賀清桓當著顧望面打開微信，點開置頂的那個對話框，輕聲低喃，「望望，你跟我說，你在家？」

    作者有話要說：顧望：我翻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