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顧望怔住，賀清桓這是怎麼了？

    雖然腦子裡被賀清桓攪得一團亂，但顧望還是知道他現在應該拒絕的，「我不要了。」他說完，不等賀清桓回應就掛了電話，把手機砸到了床邊的地毯上。

    顧望用力捶了兩下床，不管他願不願意，賀清桓每次都有本事掌握兩人之間的主動權。

    不想跟賀清桓牽扯太多是因為想完全規避書里所有造成原身悽慘下場的因素，就算賀清桓態度轉變，顧望暫時也沒有要抱大腿的想法。

    最近跟賀清桓的過近距離行為的確是有點多，顧望心裡有一個嚇死人的猜測，猜測在浮出水面的時候，又被顧望死死的按了下去。

    不可能的。

    就算，不能完全與賀清桓形同陌路，顧望也要跟他保持距離，至少，普通同學的距離。

    普通同學，哪裡有叫賀清桓阿桓的？！

    阿桓……

    賀清桓看著手機直到黑屏，才緩緩放下，顧望不會乖乖聽話，這在意料之內。

    良久，他在聯繫列表里翻出一個男人的聯繫方式，讓他把鑰匙送到顧家。

    感冒來得快去得快，早上起床時，顧望就感覺狀態要比昨天好多了。

    國慶假期的第一天，湛藍的蒼穹籠罩下來，白雲層層堆積各有形態，微風拂面也帶著令人愉悅的氣息。

    外邊有人敲門，顧望嘴裡叼著麵包片開了門。

    徐元是賀家的人，大部分時候都為賀清桓做事，昨晚賀清桓竟然讓他去給同學送鑰匙，他覺得挺不可思議，賀家這位少爺是怎樣的高不可攀他再清楚不過了，除了從小那幾個朋友，就沒見他跟誰走得近過。

    更別提同學，還送鑰匙，賀清桓可不是熱心的人。

    他想見識一下這位被賀清桓如此重視的同學，開門的男生白白淨淨，十分俊秀，還很有禮貌。

    「謝謝。」他以為賀清桓不會給自己鑰匙，接過鑰匙後，顧望想了一下，問對方要不要留下來吃個早餐。

    徐元覺得這男孩子挺單純，揉了一把他的頭髮，「不了，我還有事，小朋友慢慢吃。」

    顧望，「……」別揉腦袋行麼？

    顧望吃過早飯，外邊太陽已經高高掛上了，他本來穿了一件薄的棉質長袖T，在感覺到有些熱之後又上樓換了件白色的薄襯衫。

    襯衫寬鬆，他扎了一邊進腰身，更顯得腿長身高，襯衫挺括著，顯出他纖瘦但並不單薄的腰。

    跟家裡人說了一聲，顧望自己打車回學校了。

    車道兩旁是蔥蘢鬱郁的楊樹，走過一截就是栽種著高**國梧桐的浪漫路，梧桐枝幹粗壯，樹葉扶疏如巨蓋，每年政府都會派人修剪，因此雖然蔥鬱，卻並不顯得擁擠。

    浪漫路兩旁，梧桐樹之後，是一棟棟精緻夢幻的白色小洋樓，幾乎各家各戶都有自己的小院子，院子周圍的籬笆，裡面鮮花花色繁複。

    熱烈又張揚的景色。

    金陽高中坐落於繁華市中心不遠處的僻靜地帶，是政府專門為學校騰出的地方，計程車停在門口，顧望付了錢，拎著通行證往裡走。

    還沒到門口，鐵門就緩緩打開了，門衛在裡邊蹺著二郎腿，嗑著瓜子，朝顧望擺擺手，「我認識你，那個那個，望望嘛，你來學校幹嘛？」

    顧望把通行證塞回書包，「拿作業。」

    門衛十分讚許的點點頭，「好學生就是不一樣。」

    顧望不好意思的笑笑，看來這位門衛大叔還不知道原身以前那些「光榮事跡」，要是知道斷然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連顧望自己都覺得無力承受，畢竟，上次月考他的分數還只有三百，在年級還吊著車尾。

    放了假的學校跟平時比不得，操場上有留校的學生在打籃球，太陽零零散散的到處灑落，整個校園都沐浴在金色的陽光里。

    顧望回了教室，他昨天整理好的作業還放在桌面上。

    把厚厚的一沓試卷裝到了書包，接著顧望就接到了李舒雅的電話，「望望，你到學校沒有？」

    得，連李舒雅開始叫望望了。

    但顧望沒放在心上，他嗯了聲，昨晚他問了李舒雅今天學校有人值班沒有，李舒雅是知道他今天要回學校的，只不過沒想到李舒雅的時間卡得這麼准。

    「我辦公桌上有一封給賀清桓父親的信，本來昨天要給他帶回家的，你看我給忘了，賀清桓現在在綜合樓三樓，望望能幫我送過去一下嗎？」李舒雅語氣不急不緩，嗓音又溫柔得讓人無法拒絕。

    賀清桓也在學校？

    顧望想說，那他不能自己來拿麼？

    李舒雅像是料到了顧望的想說什麼，提前解釋了，「我們教師辦公室馬上就鎖了，再進不去的，賀清桓現在過來來不及了，得麻煩望望幫忙跑一趟了。」

    李舒雅也是學校里舉足輕重的老師，她所在的辦公室有不少重要的文件和試卷，學校管理得嚴格也在情理之中。

    顧望轉念一想，正好他還可以把鑰匙一起還給賀清桓，沒再多想就答應了。

    綜合樓是金陽最新的一棟樓了，才修建不過兩年。金陽體育課花樣多，需要的器材場地就多，綜合樓是必不可少的。

    顧望站在綜合樓的室內地圖前，三樓，是游泳館。

    賀清桓是不是有病？放假到學校來游泳？

    搭著電梯上去，顧望垂著眸子想事情想得出神。

    雖然現在他跟賀清桓之間的確不對勁，但只要賀清桓沒像之前那般厭惡自己，顧望也能把對方當普通同學對待。

    至少，現在賀清桓的確沒做傷害自己的事情，準確來說，賀清桓一直都未真正傷害過原身，是原身自己唱了一場獨角戲。

    一個人上台，一個唱，又一個人謝幕。賀清桓連個觀眾或許都不屑於當。

    現在顧望選擇提前謝幕，也驚不起什麼波瀾。

    「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

    入眼就是波光粼粼的藍色水面，整層樓，都歸為游泳館的區域，綜合樓是匿名富豪捐贈的，財大氣粗得過分。

    周圍的偌大玻璃窗反射著外邊的陽光，投到水面，泛起一池銀色的碎光。

    腳下地面是濕的，顧望眯著眼睛找尋賀清桓的身影，四周的休息的地方有三五成群的男生在聊著天，他們有的裸著上身，有的穿著T恤短褲，還有戴著墨鏡躺在椅子上曬太陽的。

    如果賀清桓在，顧望覺得自己應該一眼就能看見他，那人實在是太奪目耀眼了。

    書包里有不少書和試卷，顧望拎著手酸，便把東西先放到了一邊的椅子上，打算繞著游泳池走一圈，要是沒找到，他就回去。

    顧望在學校還是有幾分名氣的，至少他一進來，很有幾個人都立馬認出了他，況且，在游泳館穿著白襯衫牛仔褲的人也不多。

    遠處有人下水，顧望只來得及見那人揚出水面的手臂，還有濺起的水花，他速度很快的朝顧望遊了過來。

    顧望停下腳步，他有直覺，那是賀清桓。

    他停在了顧望面前的位置。

    男生雙手搭在池壁，沒戴泳帽，他抬手把濕漉漉搭在前額的頭髮撩到腦後，看向了顧望，朝他勾了勾手指。

    顧望頓了頓，也沒走太近，他站著，垂著眸子看著賀清桓，「李老師有封信要我幫忙帶給你，給你爸的，還有鑰匙。」鑰匙很小，又不是顧望自己的東西，顧望一直拿在手裡。

    顧望明顯露出的防備之意，賀清桓眼尾微壓下來。

    游泳池寬闊，稍微一點聲音就會有很大的回音，入口樓梯大概是上來了一群人，你推我搡嘻嘻哈哈，顧望的注意力被吸引走，他下意識想回頭看。

    「鑰匙給我。」賀清桓的視線在掃到樓梯口為首的那個男生之後，開口說道。

    顧望的注意力又被拉了回來。

    他抿了抿唇，沒多想賀清桓現在要什麼鑰匙，走過去蹲下把手裡的鑰匙遞給還在水裡的賀清桓。

    「真乖。」賀清桓輕聲道，眼裡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他伸手，卻不是拿鑰匙，他捉住了顧望的手腕，往下用力一帶。

    「唔。」顧望沒有防備，猝不及防，整個人栽進了水裡，水花登時四濺開來，空曠的游泳館響起了水花翻騰時的回音。

    作者有話要說：跟媳婦兒共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