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2023-09-16 21:38:44 作者: 龍柒
萬萬沒想到的是,同學會竟然沒開起來。
齊暮好挺好奇的,問情況,許小鳴起初不太想說,但齊暮問了,他只能尷尬道:「被人耍了。」
齊暮問:「怎麼回事?」
許小鳴解釋了一下。倒也不是什麼大事,他如今算是有名氣了,以前的同學中也有進娛樂圈的,就想搭他的線。許小鳴高中時和這人不熟,也沒多大聊的興趣,那人心生一計,便道組織了同學會,要聚聚。
許小鳴這才留了他的聯繫方式,想之後聯繫。誰知沒過幾天這人就含含糊糊的說……同學會沒組織起來。
這人早年就漠視同學,他為了哄許小鳴開心,費盡招呼半天愣是沒幾個人來,本以為說了許小鳴的名字,大家會捧場,結果說了後反而更沒人來了——正是剛畢業年輕氣盛的時候,誰樂意去當綠葉?
再說了許小鳴就是個仗著哥哥有錢作威作福的三流明星,簽名都懶得要。
許小鳴又不傻,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沒含糊,當即推了,說以後再聚。
只可惜他之前嘴太快,興沖沖地和齊暮尹修竹方俊奇都說了,如今又得挨個通知說不去了。
齊暮品了品,說道:「你也不容易。」
許戲精瞬間淚眼汪汪:「暮哥你才知道啊!」
齊暮問他:「你真的愛演戲?」
許小鳴給他一句:「除了這個,我別的都不會。」
齊暮:「……」
一句話里也全是心酸了,許老爺子年紀大了,早年和大兒子對著剛,把這兒子給逼出去單幹。許大哥也厲害,自己吃糠咽菜沒日沒夜的干,還真事業有成,不比他爸差。
許老爺子這些年卻有些跟不上時代,幾次投資失利後,家裡空了大半。他眼見著老大起來了,又總擔心許小鳴,怕這個幼子吃虧,被大兒子欺負。
可實際上人家兄弟倆感情好得很,反倒是他在這兒攪和來攪和去的,把關係給弄得有些僵了。
設身處地一想,許大哥也很讓人同情了,同樣是親兒子,這偏心是不是也偏得太過了?即便再怎麼疼弟弟,只怕許大哥心裡也是不舒坦的。都是親兒子,至於這麼過分嗎?
許小鳴說不過他爸,安慰不了他哥,索性一拍屁股出來闖蕩了。誰知還真讓他混出點兒小名堂——和他哥沒得比,可也吃穿不愁,大小是個「影帝」。
雖然這個影帝……許小鳴總嘀咕:「我這影帝來得不對勁,總覺得有人在背地裡幫我。」他才二十二歲,出道一年不到,就拿了個影帝,哪怕是個野雞獎,也不是誰想拿就能拿的。
齊暮問:「許大哥?」
許小鳴嘆口氣:「我問過他,他說不是。」
齊暮道:「除了他還能有誰?」不過轉念一想,腦子裡竟又冒出個人影來。
許小鳴道:「誰知道呢,沒準就是我運氣好吧。」
齊暮沉吟道:「即便你哥不主動做什麼,沒準也有人討好他。」
許小鳴道:「我也這麼覺得,再說這些年齊叔叔也很照顧我,他們沒準看他面子。」這個圈子裡的人都是猴精,許小鳴這背後的山一座高過一座,即便沒人做什麼,也有人看人下菜碟。
齊大山最看重「人脈」,齊暮這幾個發小,他明里暗裡都有看護。
齊暮拍他肩膀道:「有事跟我說,我給你撐腰。」
許小鳴平日裡和他插諢打科,沒個正形,可真論到這些事他又很難開口,其實他清楚自己無論說什麼齊暮都會幫他。但就是捨不得——好朋友這三個字,他希望能保持著最純粹的顏色。
再說了也沒到那時候,不過是些瑣碎事。
許小鳴嘿嘿笑道:「那必須。」
沒了同學會齊暮也沒什麼可遺憾的,反正關係好的都常聯繫,聚不聚的也沒什麼。
眨眼就快到十一月了,齊暮惦記著尹修竹的生日。
把一個人放到心上,那他的生日就成了一年中期待又犯愁的事。期待當然是想給他個驚喜,犯愁呢,是愁該怎樣給他個驚喜。
像他和尹修竹,認識快二十年,送的禮物都能用屋子堆了,還要怎樣驚喜?
齊暮暮很犯愁。
尹修竹天天和他在一起,自然察覺到他的心情。他起初沒想到是自己的生日要來了,還以為齊暮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旁敲側擊問了下後,齊暮怕他想多,老實交代了:「你這不快過生日了嘛,該送你什麼?」
尹修竹心一松,笑道:「你送的我都喜歡。」
齊暮瞪他一眼:「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尹修竹擁著他道:「這是我的心裡話。」
齊暮嘴角彎起,吻他道:「這麼乖,更得好好給你過生日了。」
尹修竹心思一動,忽然有了主意:「要不你陪我去海邊吧。」
齊暮眨了眨眼:「海邊?你又不下水,有什麼好玩的。」這些年尹修竹沒那麼怕水了,至少敢享受浴缸的滋味,但對泳池啊海邊這種還是排斥的。
尹修竹道:「可以在沙灘上。」
齊暮納悶道:「沙灘有什麼好玩的?」
尹修竹在他白皙的脖頸上親了下,說道:「去吧,我想和你一起去曬太陽。」
齊暮怔了下,明白了。
小時候可以毫無顧忌地說什麼「巧克力色的我」,現在卻是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當然尹修竹想去的話,他就陪他吧!
十一月這邊是冷得很,但熱帶的島嶼卻還是盛夏光景,齊暮落地後便精神抖擻,打量起這個私人島嶼。
齊暮問尹修竹:「買下來了?」
尹修竹道:「嗯,用了你的名字。」
齊暮笑道:「浪費。」
尹修竹說:「沒事,以後累了就來度個假。」
齊暮很喜歡水,藍天白雲和沙灘,哪樣都讓人心曠神怡。
安頓下後他們就懶洋洋的待在沙灘上,齊暮看他一眼:「幫我塗防曬油?」
尹修竹心一熱,低聲道:「好。」
齊暮脫了上衣,趴在了沙灘椅上,他腦袋枕在手上,臉上通紅:「說起來你給我塗過好多次啦。」
尹修竹微涼的指尖落在他身上:「對。」
齊暮耳朵尖都紅了:「可惜哪次都沒曬好。」
尹修竹聲音微啞:「這次可以了。」
第一天晚上,抱著睡;第二天晚上,抱著睡;第三天晚上……
忍了三天的尹修竹終於把巧克力色的齊暮暮給吃干抹淨。
他熱切得很,齊暮也爽得頭髮尖都打顫顫,完事後尹修竹輕嘆口氣:「總算知道你為什麼喜歡吃巧克力了。」
齊暮面紅耳赤:這巧克力和那巧克力完全不一樣好嗎!
誰知尹修竹又貼著他耳朵說:「真甜。」
齊暮被他兩個字給從頭酥到底,本來累得要死,這會兒竟又有些意動。
尹修竹多「善解人意」,又吃了一遍齊·巧克力·暮。
到最後齊暮已經昏昏沉沉,再好的體格也受不住這樣鬧騰,他任由尹修竹擺弄著洗澡,從浴室出來後更是快睡著了。
尹修竹輕聲喚他:「暮暮。」
齊暮眼皮打架:「嗯?」
尹修竹將他放在床上,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個小盒子。
瞬間,本來要睡著的齊暮精神抖擻,他睜大眼睛,有些錯愕又滿是期待。
尹修竹打開了盒子,黑色絲絨中睡著兩枚簡單卻代表著永恆牽絆的戒指。
「可以嗎?」尹修竹問他,「下半生,能有幸與你相伴嗎?」
齊暮呆呆地看著,半晌後他揚起嘴角,輕聲道:「今生今世,齊暮和尹修竹不離不棄。」
冰涼的戒指拴住了滾燙的心,十指相握的兩個人擁有了最美好的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