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按部就班

    向青霜說完，便立馬對在那邊喝雞絲粥的安夏說：「安夏，你等會跟我去一趟醫院。」

    安夏一口粥都沒咽下去，她說：「媽媽，不用了，真的只是感冒了而已，哪裡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

    向青霜卻有自己的想法，她說：「你都要檢查的，現在提早去檢查，有什麼不好的？」

    安夏今天哪裡有時間啊，她還得去學校，她忙拉上沈韞說：「沈韞就是醫生，你還去什麼醫院。」

    她立馬對沈韞說：「你快幫我說句話。」

    沈韞站在一旁沉默了一會兒，便說：「阿姨，安夏應該是那天同我出去時，吹風了，沒有多大問題，其實不需要特意去檢查的。」

    沈韞又說：「而且您帶安夏過去，醫生也不會做任何特殊處理的，現在燒已經退了，您還是讓她好好在家休息一天會比較好。」

    安夏不想去，沈韞也在一旁勸著，沈韞畢竟是醫生，向青霜嘆氣說：「這樣也好，那就再說吧。」

    沈韞安撫著說：「您不用太擔心。」

    安夏今天早上見到了沈韞，特別的幸福開心，她立馬推著向青霜說：「媽媽，你放心吧，讓我和沈韞好好待一會兒，您下去用早餐吧，別打擾我們了。」

    向青霜沒得辦法，只能無奈的說：「好吧。」她便出了安夏的房間。

    沈韞站在那，手微微緊握。

    而這時送著向青霜離開的安夏，很快又朝沈韞走了過來，她抱住他笑著說：「以後你可不可以每天這麼早來找我？」

    沈韞微緊握的手，緩緩鬆開，他表情還算輕鬆的說：「打擾到你家人怎麼辦？」

    安夏說：「有什麼好打擾。」

    沈韞笑著說：「如果不忙的時候，我就給你送早餐。」

    安夏拉著沈韞，讓他陪著自己一起吃早餐。

    之後沒人再說去醫院的事情，蘇杭如倒也沒有多想，她只當是自己多疑了，雖然安夏平時不怎麼感冒，可偶爾感冒一次也是正常的，蘇杭如還是放下了心。

    沈韞在安家並沒有待多久，他還要去醫院，所以陪著安夏用完早餐後，便從安家離開了。

    沈韞坐上車後，眉頭有點重，他開著車，目光落在前方，深思著。

    車子到達醫院，沈韞停好，便要朝醫院走，可是才剛走了沒多遠，他身後傳來一聲：「沈韞！」

    沈韞停住，回頭。

    看到了薛棋。

    她穿著醫院的工作服，沈韞臉上揚起笑，他說：「你也在？」

    薛棋朝他走了過去說：「我前幾天入職的，比你晚幾天。」

    沈韞說：「那挺好的，在什麼科？」

    薛棋說；『』腸胃科，以前見習的科。」

    沈韞說：「好像都比較忙。」

    薛棋說：「可不是，不過比你們科要好點。」

    沈韞笑著沒說話。

    薛棋又問：「聽說你跟安夏快要結婚了？」

    其實沈韞回來後，兩人只見過一面，之後也沒怎麼聯繫過了，聽說，薛棋有男朋友了，似乎是同一屆的，好像也和沈韞同一個醫院，不過同一個科室。

    沈韞說：「對，應該是差不多了。」

    薛棋嘆氣說：「你和安夏。」薛棋說不上是羨慕還是別的，不過見沈韞如此，她還是很高興的，她說：「挺好的，大家都到年紀了，誰不要結婚？」

    沈韞說：「你呢？」

    薛棋說：「嗯，我們估計也不久了。」

    沈韞說：「看來，也就東子了。」提到東子，薛棋竟然有點寡言，沒怎麼搭話。

    沈韞隱隱察覺到了一些什麼，倒也沒怎麼往這邊說，他說：「結婚一定得給我們消息，我們好提前準備紅包。」

    薛棋說：「得了吧，你們這種富家子弟，禮金對於你們來說，不就是在外頭一頓飯錢嗎？」

    沈韞說：「你的禮金可是要搭上我三個月工資。」

    薛棋：「切。」了一聲說：「別跟我鬼扯。」

    沈韞笑著，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朝著醫院大廳走，不過兩人所去的科室不同，兩個人到達綜合樓處，便各自分開了，沈韞是等薛棋先走，他才轉身離開的，他上了扶手電梯，上了樓，而薛棋停了下來，站在大廳，抬頭朝上方看去，穿著白大褂的沈韞，站在人群中，依舊和她第一次見他時那般耀眼。

    可是這個人，好像從始至終眼裡就沒有過自己，薛棋說不出入職省醫院是為了誰，就算是出了學校，來到這裡，他依舊是自己遙不可及的。

    薛棋笑了笑，搖了搖頭，告誡自己不要再亂想了，便隨著人流，朝前繼續走著。

    而沈韞，同薛棋說了會話後，便去了病室，今天因為來的比較晚了點，病房內堆滿了人，都是等沈韞的，沈韞一進去便是被病患家屬給圍住，開藥，看檢查單以及CT，還有同家人溝通，光這個時間就夠沈韞忙碌的。

    根本讓沈韞沒時間想太多。

    沈韞晚上十點完成最後一場手術才從手術室出來，他晚飯都還沒吃，摘掉口罩便朝去了休息室換衣服，之後便朝樓下走，此時整個醫院大廳都已經熄燈了，沈韞走的醫生通道，他出了醫院便開車回了家。

    本想回公寓的，可是想到老太太可能在盼著，沈韞還是開著車回了家裡。

    到達家後，蘇杭如還在客廳看電視，她看到沈韞回來了，立馬起身問：「吃飯了沒有？」

    沈韞脫著外套，他詢問：「您還沒睡？」

    蘇杭如說：「等你呢。」

    沈韞實在太忙了，在醫院，他說：「您不用等我，我隨便吃點就好。」

    可是蘇杭如看著沈韞，明顯從國外回來，忙瘦了不少，她說：「這可不行，本來就這麼忙了，哪能飯都不吃好。」

    蘇杭如以前對沈韞非常嚴厲，可是嚴厲的同時，卻又對沈韞無比的關係，基本上事無巨細，都會將沈韞照顧妥帖。

    沈韞其實不是很喜歡她如此的，可是換位思考，他是她的未來，這可能是她作為母親的唯一樂趣，沈韞倒也沒說過什麼，不過有什麼事情，他都會儘量提前做了，防止她操心。

    而這種事情，沈韞是沒辦法拒絕的，蘇杭如必須看著他吃好，休息好。

    沈韞只能說：「有留飯嗎？」

    蘇杭如說：「留了，我現在給你拿。」

    沈韞覺得自己一身的血腥味，他說：「那我先洗個手。」

    蘇杭如最近心情很好，便說：「你去吧。」快速去了廚房。

    沈韞用消毒液清洗完手出來，蘇杭如還不肯去睡，非得看著沈韞吃完飯，她一邊看著，一邊問：「你們科室這麼忙，沈韞要不轉吧？你看你每天忙成這幅模樣，身體怎麼吃的消？」

    沈韞知道蘇杭如很擔心，他耐心的笑著說：「真的，沒事，偶爾手術排的滿，這麼忙而已。」他說：「您放心好了，不是還可以休星期六星期天嗎？沒您想像中那麼忙。」

    蘇杭如說：「那你最近有時間去和安夏看新房嗎？」

    沈韞說：「您挑好了？」

    蘇杭如說：「不知道你們滿不滿意。」

    沈韞說：「等我輪休了，我帶安夏過去看看。」

    蘇杭如問：「那什麼生孩子？」

    她眼裡全都是期待。

    自從經過那些事情後，沈韞便很順著家裡人了，基本上只要他們提什麼，沈韞都會應答。

    面對蘇杭如的期待，他輕笑：「應該也快了吧，反正都在計劃內了。」

    蘇杭如一聽沈韞他們有孩子的計劃了，自然是開心，她說：「我周圍的人都抱上孫子了，沈韞，就你跟東子了，你們可得抓把勁。」

    沈韞說：「嗯，沒有問題，我會同安夏好好說的。」

    蘇杭如笑的合不攏嘴說：「最好生兩個，一男一女最好。」

    沈韞說：「您會不會想的太過如意了。」

    蘇杭如盼望到停不下來，她說：「最起碼有個目標。」

    沈韞笑著，未反駁。

    母子兩在那聊了一會兒天，沈韞催著蘇杭如說：「您快去休息吧，很晚了。」

    蘇杭如自從幾年前，經歷了一場大手術後，身子也沒以前硬朗了，她確實困了，見沈韞都吃的快差不多了，打了幾個哈欠說：「吃完你把碗放那就可以，明早上阿姨過來收拾。」

    沈韞說：「好。」

    蘇杭如說：「我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嗯。」

    蘇杭如疲憊的上了樓。

    沈韞坐在那看著，之後便繼續在那吃著。

    可是他發現自己好像並沒有多少胃口了。

    他望著桌上已經涼掉的食物，他想，是不是每個人的人生都按部就班呢。

    好像年紀一到，都是如此朝前走著，無一例外。

    可沈韞覺得自己好像沒到這個地步，可是有時候，有些東西並不是替自己完成，而是替父母。

    沈韞吃完晚飯，便起身回了房間，他在浴室洗了一個澡，到達裡頭，他依舊沒多少睡意，坐在沙發上翻著報紙。

    可翻了半個多小時，沈韞放下，便坐在那給自己點燃了一根煙，在那抽著。

    一根接著一根。

    他眉間始終緊蹙，未有半分的緩解。

    這種事，按照他和安夏的現在的關係，他的身份，他應該、同安夏說的，可是，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