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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1:22:36 作者: 卷耳貓貓
    但師尊都成鬼了,也不可能再流血了,所以,師尊身上的血腥氣,是從別人身上來的。

    林時桑突然竄了起來,厲聲道:「師尊殺他們了?」

    「沒有。」

    林時桑長舒口氣,又緩緩坐回去了。

    不過很快,他又狠狠倒抽了口冷氣。

    「只是一人罰了五十杖而已。」白秋意說話輕飄飄的,好像在說一件特別小的事情,「各自斷了一條腿。」

    林時桑:「!!!」

    「不過已經接上了,休養幾天就能恢復如初。」白秋意不緊不慢地說,「不影響趕路,昭明斷的是左腿,阿胥斷的是右腿,他們可以互相攙扶著走路。」

    第一百九十八章 千秋也想和桑桑親近

    林時桑當場倒抽了口冷氣,再度覺得白秋意真的好冷血,好殘忍。

    兩個師弟又沒犯什麼大錯,不至於一人打五十杖,還各打斷了一條腿,師尊一定是故意的,所以才一個打斷左腿,一個打斷右腿,好讓兩個師弟跟連體嬰一樣,互相攙扶著走。

    林時桑稍微在腦子裡幻想了一下,那種畫面,頓覺一陣驚悚,他又突然有些愧疚,因為是他懶,使喚師尊前去阻止兩個師弟打架的。

    誰曾想師尊去了之後,還順便罰了他們。

    裴景元沒有受罰,但他做這頓飯,簡直比受了還要艱難,林時桑看了他幾眼,見大師兄烤的根本不是野雞,合該是火雞才對,他都不明白大師兄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居然能讓整隻雞都熊熊燃燒起來。

    「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林時桑好心好意地把雞接過了手,又面露不忍地道,「打斷腿肯定很疼的,他倆一時半會兒肯定誰都不服誰,沒準兒寧願在地上爬,也不願意互相攙扶,要不然大師兄先過去照看照看?」

    裴景元抬手擦了把額上的冷汗,目光望向了師尊,見師尊點頭允許了,才應了聲好,起身就往林深處走了。

    原本他還覺得林時桑多慮了,兩個師弟再怎麼性格不合,也不會賭氣在地上亂爬的。

    但當他走過去時,才發現林時桑真的是有點子先見之明的。

    兩個師弟此前挨打的時候,那是跪在了一處,這會兒裴景元去時,就發現兩個人距離得老遠,各自拖著一條斷腿,在地上匍匐。

    陸昭明的手要巧一些,他御劍砍了一截粗細比較合適的樹枝,用匕首在那削皮,看樣子是打算製作拐杖。胥風的手要笨拙些,似乎不打算借用拐杖,而是搖動著攝魂鈴,喊了具死屍來,胳膊搭在死屍上,勉強站了起來。

    裴景元看了兩個人幾眼,猶豫了片刻,才道:「都別忙活了,師尊讓你們互相攙扶著走。」

    此話一出,陸昭明卡擦一聲,失手把拐杖折了,怒氣沖沖道:「不可能!我就是死,也不要和他勾肩搭背的!」

    胥風更絕,一怒之下把死屍的胳膊都拽下來一條,二話不說就往陸昭明的方向猛砸,嘴裡也是罵罵咧咧的。

    「誰稀罕碰你?別說我就斷了一條腿,我就是整個下半身被砍沒了,滿地亂爬,我也不要你搭手!」

    裴景元上前一步,把飛向陸昭明的一截胳膊截胡了,見兩個師弟精神都挺好的,還有力氣吵架,說明還是師尊罰得太輕了,要是罰得重了,這會兒應該趴在地上痛苦嚎叫,哪有力氣繼續鬥嘴。

    反正話已經帶到了,至於兩個師弟聽不聽,也不是他能管得了的。

    林時桑吃了半隻兔子就飽了,剩下的挑了些好肉,打算一會兒拿給兩個師弟吃。以形補形,回頭給陸昭明吃左雞腿,給胥風吃右雞腿。

    夜色已深,不知道兩人傷得如何了,還能不能繼續趕路。

    林時桑才站起身來,大師兄就又回來了,說兩個人傷得不重,挺有精神的,白秋意聽罷就道:「那就繼續趕路。」

    「這樣對兩個師弟會不會太殘忍了?」林時桑忍不住道,「傷筋動骨一百天,最起碼讓他們休息一晚上啊。」

    白秋意道:「此地荒僻,風餐露宿的就算休息一百日,又能如何?待到了青州,尋間客棧,讓他們好好休養幾日便是了。再者——」他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似乎很不理解林時桑作甚這麼心疼那兩個小畜生。

    「再者,不過就是斷了條腿,算不得什麼。」

    林時桑:「……」

    什麼叫作,不過就是斷了條腿?

    果然,師尊是冷血的。

    哪知大師兄也很贊同地點了點頭:「無妨的,師尊所言極是,不過就是斷了條腿,也不是什麼大事,況且,腿骨已經接上了。」

    林時桑:「……」

    他差點忘了,大師兄就是大變態教出來的小變態,果然,傷不到自己身上,那就永遠都不知道痛。

    如果說,白秋意和大師兄覺得斷了條腿,這沒什麼,林時桑都可以理解成,兩個人沒什麼同理心。

    偏偏,就連兩個師弟都認為,斷了條腿沒什麼,他倆一看就知道是在鬧彆扭,雖然互相攙扶著走過來,但很顯然心不齊,一個要往左邊走,一個要往右邊走。

    結果就是,兩個人在原地踉踉蹌蹌,一步都走不了。

    陸昭明道:「師尊罰得是,徒兒有錯,自當受罰,沒什麼可委屈的。」

    胥風就更不得了了,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氣的,眼淚汪汪,滿臉孺慕地道:「自從離開師門後,徒兒就再也沒受過師尊的管束,這種滋味一如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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