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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1:22:36 作者: 卷耳貓貓
白秋意聽了,竟覺得有點可笑,但又覺得很悲哀,因為,林時桑對千秋這種完全不走心,只流於表面的「愛」,就如同林時桑當初對他一樣。
嘴上說喜歡師尊,實際上從未把師尊放在心上。
這根本就不叫作愛,而是欺騙,處心積慮,為達目的地一種欺騙。
「劍和人一樣,你是不是真心的,劍知,我也知。」頓了頓,白秋意便鬆開了手,長長嘆了口氣,「劍你拿去,自己好好想想吧。」
林時桑點了點頭,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麼,道:「那你隔著房門,跟大師兄說說話,還有……」他咬了一下嘴唇,又道,「我需要……需要你的一點血,來……來恢復大師兄的聲帶。」
「小桑果,師尊現在確實不願拒絕你的任何要求,但是,師尊還是要拒絕你。」
林時桑下意識眼睛睜大。
「師尊把你全須全尾地交給裴景元,便是相信他能保護好你,將你完好無損地帶回來,但他卻辜負了師尊的信任。」白秋意神色冷漠,一字一頓地道,「所以,師尊無法原諒他。」
林時桑仔細想了想,感覺還是有一點道理的,但不說話也沒事,給他一點血就行。
大不了,他等會兒出去騙一騙大師兄,問題不大。
「吶吶吶,血的事……」
白秋意的臉色如常:「師尊也告訴你了,想要,就自己來取,取多少,隨便你。」
不知道為什麼,林時桑總覺得白秋意不是真心實意給他放血的,但又非要白秋意的血不可。
「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我沒有強迫你,你也不能因此而報復我!」
白秋意不置可否,什麼都沒說。
他只是想賭一下,林時桑是更在乎他大師兄,還是更在乎師尊。
以白秋意對大徒弟的了解,他是絕對不會接受林時桑的好意,也絕對不肯恢復聲帶的。
因為,裴景元從小就把白秋意的話,奉為圭臬,師尊無論對他怎樣,他都感激涕零,從未有過半分抱怨。
放點血,其實不算什麼。
可是,不久之前,白秋意才告訴過林時桑,關於他曾經被放血的悲慘遭遇,但凡林時桑對他有那麼一絲絲的心疼。
都不會捨得割開白秋意的血管,放他的血。
可是偏偏,偏偏林時桑對他就是沒有一絲絲的心疼,還用千秋在他身上比劃來,比划去的。
一邊比劃,一邊說:「是你自己答應的啊,你可不要出爾反爾!」
白秋意的臉色,頓時就更難看了:「是我說的。」有膽兒你就放。
「那好,我就用千秋好了。」
林時桑抬手抓過白秋意的手腕,一抓之下,暗自驚了一下,師尊的手腕好細啊,他把白秋意的手腕抓了起來,定睛一看。
又白又細,一點瑕疵都沒有,雪膩得像羊脂白玉。
白秋意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陰沉陰沉的,幾乎要活吃了人一樣,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嗯,你用吧。」
——你要是敢用,他就敢把千秋直接撅成兩截!!!
「那我真割了啊,你別亂動啊,要不然,我要是失手把你的手筋給割斷了,你的手就徹底廢了,到時候,你可別怪我!」
白秋意皮笑肉不笑:「不怪你呢。」
才怪!!!!!
你敢割一下試試!
狗爪子都給你打斷!!
林時桑深呼口氣,把鏽跡斑斑的長劍,直接架在了白秋意的手腕上,可能是因為劍鏽得厲害,襯得這截細細的雪白腕子,真是好柔弱。
他深呼口氣,牙一咬,心一狠,在白秋意陰惻惻的目光注視下,攥緊千秋的劍柄,在他的腕上,狠狠一划拉。
第一百六十五章 溺死在愛里
卻只是快速,而又虛假地從白秋意纖細的手腕上,一閃而過。
別說是血了,連點皮都沒破。
他根本就下不了手,不是因為他不忍心傷害師尊,而是他怕血啊!!!
林時桑抓狂地原地亂蹦,一把將千秋砸在地上,怒氣沖沖道:「憑什麼要我動手?你自己怎麼不來?」
白秋意:「?」
「我平生最害怕鮮血淋漓的場面了!憑什麼要我動手?」
白秋意:「那又憑什麼,讓我放我自己的血?還是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怕血!」
林時桑可沒有扯謊,他一直以來都挺害怕見血的,尤其是皮肉被割開,鮮血淋漓,血肉模糊的場景,他最害怕了!
只要一想到,鏽跡斑斑的長劍,會割開白秋意的皮肉,大股大股的鮮血,會瞬間從破損的血管里,不要錢似的往外噴涌……
光是想一想,林時桑的腦殼子就一陣陣地發暈。
白秋意的眼睛一瞬就亮了起來,唇角抑制不住地往上牽,林時桑越是抓狂,越是跳腳,他越是開心,越是狂喜,到了最後,甚至都哈哈大笑起來。
「別笑了!有什麼好笑的?我怕血很可笑嗎?!」林時桑氣得咬牙切齒,攥緊拳頭道,「怕血有什麼可笑的!人無完人,金無足赤,我就不相信你生來就天不怕,地不怕!」
白秋意笑道:「心疼師尊就直說,何必扯出怕血這種爛理由?」
林時桑是真的怕血,根本就不是心疼白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