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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1:22:36 作者: 卷耳貓貓
只知道自己每次醒來後,外面的天色都會換一輪。
約莫睡了有五六天,林時桑到底還是因為過於飢餓,而不得不起身。
再不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的話,他很快就會跟棺槨里的老兄一樣,腐爛成一堆白骨。
林時桑餓得難受,要不是因為覺得太噁心,而無法入口,他都想試一試,常年吃腐肉為生的臭老鼠,吃起來是什麼滋味。
想來應當同竹鼠的味道差不多,也許肉質會更加鮮嫩。比較適合烤著吃,把老鼠皮扒乾淨,放在火堆上烤,等烤得油滋滋的,顏色金黃。
葷香味就出來了。
光是這樣一想,林時桑的口水就沒有出息地往外淌,看著棺槨角落裡,正啃他鞋底的灰撲撲大老鼠。目光都熾熱了許多。
但林時桑還是沒有饑渴到如此地步,堅決守衛著最後的底線。不到萬不得已,他還是不想吃老鼠。
林時桑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著吃老鼠,勉強起身,吃力地將棺槨蓋子推開,明媚溫暖的陽光,瞬間灑了下來。
他深深呼了口氣,又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有了上一回的逃跑經驗,這次林時桑很明顯謹慎了許多。
為了不被白秋意再度逮住,他不僅需要隱姓埋名,還得喬裝改扮才行。
但俗話說得好,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林時桑由此可以延伸出一個至理名言,那就是看起來越沒問題的地方,就越有問題。
所以,他打算反其道而行,不僅要喬裝改扮,還得打扮得驚世駭俗,完全顛覆他此前的形象才行!
不僅不能走在路上畏畏縮縮,賊眉鼠眼——否則,白秋意不抓他,當地的縣衙都得抓他——還得儘量惹人注目才行。
最好就是男扮女裝,還得在胸前墊倆大饅頭——不行,才一想到饅頭,林時桑的口水就又流出來了。
他吃力地往棺槨外面爬,心裡又暗暗琢磨開了。以往他男扮女裝,都是在白秋意的逼迫之下,萬般無奈之舉。
那麼,白秋意肯定想不到,林時桑竟然為了躲他,而自願穿女裝!
光是穿女裝也不行,哪怕弄倆大饅頭,還是不行,必須想點損招……
要不然,把肚子也墊墊,裝孕婦?
林時桑覺得此法可行,白秋意肯定做夢都想不到,他居然無恥到一個大男人去假扮孕婦!
還是那種懷胎八月,眼瞅著就要生產的孕婦!
因為長時間飢餓的緣故,他的手腳一點勁兒都沒有,差點沒從上面摔下來,好不容易從棺槨里,爬了出來,林時桑氣喘吁吁,癱軟在地,好半晌兒沒爬起來。
一邊喘氣,一邊繼續想。
這還不夠,越是細節縝密的謊言,越是容易令人信服。一個懷胎八月的婦人,不好好在家待著,在外頭招搖過市,太不合常理了。
所以,他還得給自己編造一段不凡的狗血經歷,譬如,他的夫君出軌了他的妹妹,然後私吞了他的家產,並將懷胎八月的他,趕出家門,任由母子二人自生自滅。
再譬如,夫君意外慘死,留下了懷有身孕的妻子,哪知小叔子狼子野心,居然夥同外人,誣衊他在外偷野男人,還指責他腹中揣了個野種。
不僅吞併夫君生前給他們母子留下的家產,還要拉著他沉塘。
再再譬如……這例子就多了,反正只要足夠狗血,足夠悲慘,就很容易吸引別人的眼球。
到時候,無論走到哪裡,林時桑都會遭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他這個人會迅速讓方圓百里的老百姓熟知。
如此一來,就達到了林時桑的目的!
林時桑覺得自己簡直太聰明了,並且幹勁兒十足,勝利的曙光就在他的眼前。
為今之計,他需要一些衣物,來喬裝改扮自己,然後,再重新回到之前待過的青石鎮。
其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其二,他可以順道兒打聽打聽白秋意等人的去向。
其三嘛,他真的快要活活餓死了,方圓百里也就青石鎮一個鎮,他不往那去,還能在山溝溝里茹毛飲血,當野人嗎?
如此考慮清楚之後,林時桑又回到了之前偷衣服的農戶家,這回他大著膽子拿了幾件粗布麻裙。
無以為報,他就又故技重施,在房屋周圍畫點符咒,保護這戶農家的安全。
之後就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開始喬裝改扮,把自己收拾成一個懷胎八月的婦人,但有一點麻煩的是,他的臉長得太美了,無論怎麼弄,都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哪怕就是往臉上抹把鍋灰,他還是漂亮,還是好看,眼睛水汪汪的,極有神采。
總不能毀容吧?
林時桑嘗試了幾次,終究沒忍心對自己漂亮的臉蛋下手,只好又往臉上抹了點泥。
他是這麼說服自己的,處處反其道而行之,誰說喬裝改扮,就得往丑了改?
正常人的思維都是往丑了改,他偏要反著來,也許,這樣更能蒙蔽住白秋意的雙眸。
待林時桑再次踏足青石鎮時,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鎮子死氣沉沉的,好像比之前看起來荒涼了許多。
明明是大白天,街道上愣是房門緊閉,莫說是人了,就連條狗都看不到。
才短短几天時間而已,也不知道此地又經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