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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1:22:36 作者: 卷耳貓貓
林時桑也沒見過這種血淋淋的場面,他以前沒穿書那會兒,心臟不好,受不得半點刺激,所以恐怖片與他幾乎是絕緣的。
尋常別說是看見什麼殘肢斷骸了,就是看別人殺雞,他都不敢。
驚聞此話,手一哆嗦,差點沒握住羅盤,鼻尖很快就湧上了濃郁的血腥氣,熏得他胃裡直泛酸水,喉嚨一陣陣緊鎖,差點當場吐了出來。
「不對,這應該不是雪瓊的手,陸師弟你瞧,這隻手雖然纖細修長,但骨節明顯比女子的手骨略粗,而且,你再看看這手心之處,布滿了薄繭,但卻不是用劍或者是別的什麼法器練出來的。」
裴景元冷靜地做出分析,並且一邊說,一邊隨手擦掉那隻斷手掌心的血跡,露出手心上的薄繭。
還順手撫摸了一下手背,抬眸同陸昭明道:「挺漂亮的手,但是粗糙。」
「小師妹從小貪玩任性,練劍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又是咱們玄天墟的千金大小姐,一向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手又豈會粗糙?」
陸昭明接口道,暗暗鬆了口氣,只要這斷手不是雪瓊的便好,剛剛他猛然看見,心臟都狠狠懸了起來,生怕雪瓊在外遭遇不測。
「正是此理。」
裴景元道,而後抬眸一瞥,就見桑桑姑娘手裡捧著羅盤,在人群後面探頭探腦的,竟鎮定異常。
方才連他都嚇了一跳,差點以為這真的是雪瓊的手。遂急忙上前查探。
周圍的弟子們也議論紛紛,各有反應,卻只有桑桑姑娘冷著臉,藏在人群後面一言不發。
如果不是桑桑姑娘生性冷漠,那她對雪瓊這不管不問的態度,實在太過冷淡,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無情。
畢竟雪瓊曾經同她那樣要好,吃住都在一起,即便相處的時間不長,但總該是有些感情的罷。
總該不至於冷漠無情到這種程度。
裴景元的眸色略深,暗自有些不悅,覺得這位桑桑姑娘有些反常,略一思忖,他便出言喚道:「桑桑姑娘,勞煩你湊近一些,我有事想要請問姑娘。」
林時桑的耳邊嗡嗡作響,滿腦子都是血淋淋的斷手,他下意識屏息凝氣,眼前一片血紅,頭也暈乎乎的,竟一時沒聽見大師兄喊他。
直到大師兄提了個音,又喚了他一聲,他才恍如夢醒一般,繃著脊梁骨,同手同腳地從人群里擠了進去,哆嗦著臉皮道:「什麼事?」
「我是覺得,你與雪瓊同吃同住,感情甚好,尋常也是手拉手在一處玩鬧,想來最知曉雪瓊的手是什麼樣的,不如,你也過來確認一番,好讓我與陸師弟放心。」
說著,裴景元就起身,給林時桑讓了個空位出來。
林時桑都嚇懵了,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直面人的殘肢斷骸,以至於,他剛剛腦子放空,甚至都忘記擔憂雪瓊的安危。
直到聽見二人分析,此手不是雪瓊的,才堪堪鬆了口氣。
眼下竟被大師兄差遣著去認斷手,林時桑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他的雙腿就跟灌了鉛一樣沉重。
不管怎麼說,他畢竟只是個穿書者,根本沒有經歷過修真界的打打殺殺。
甚至都沒有見識過什麼大風大浪。
害怕才是正常的,不怕才比較反常。
但鑑於大師兄的催促,林時桑不得已,只能佯裝鎮定地湊過去,哪知他才一蹲下,陸昭明就將那截血淋淋的斷手,提到了他的眼前。
幾乎要一下子砸他臉上。
「麻煩你也認一認。」
那股濃郁的血腥氣,迎面就撲了過來,林時桑差點嘔吐出來,但不管怎麼說,他現在好歹也是個修真者,而且,修為還不低,要是看見只斷手,就哇哇亂叫,著實惹人懷疑。
如此,林時桑只能強忍著噁心和懼意,抬眸瞥向那隻斷手,艱難地開口道:「切面很光滑,看起來是被利刃直接斬下。」
「不錯,斬得乾脆利索,看來對方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雖然不懂大師兄為何多此一舉,非讓桑桑姑娘再確認一遍。
但陸昭明認為,大師兄行事自有道理,遂道:「勞請你摸一摸這隻斷手,感受一下,這是否是雪瓊的手。」
林時桑簡直鬱悶到了極致,這叫個什麼事?
三個人圍成一圈,大眼瞪小眼地研究一隻血淋淋的斷手。這種場面確定不是在演恐怖片嗎?
上次讓林時桑感到如此驚恐,還是因為白秋意當著他的面,出劍斬殺白狼。
林時桑有點暈血,腦子都開始暈乎乎的,他努力保持鎮定,強迫自己伸手去摸,他飛快地摸了一下,只覺得那斷手冰冷滑膩,跟摸白秋意的手,有點相似。
「不,不是小師姐的手。」林時桑又趕緊把手縮了回來,搖頭正色道,「絕對不是,我確定。」
「那好,既然不是,那我也就放心多了。對了,羅盤可有什麼指引?」
陸昭明將斷手隨意收了起來,看得林時桑一陣牙齒咯咯打顫。
不明白陸昭明小小年紀的,到底是怎麼做到面不改色地,將一隻血淋淋的斷手,直接收進衣袖中的。
這貨膽子如此大,不去當仵作真的有點可惜了。
林時桑拿出羅盤,對著月色細瞧,就見原本不動如雞的指針,居然緩慢地開始轉動,並且方向正好指向西邊,他才一起身,一簇靈光便從羅盤上飛了出來,劃破夜色,直接往西面飛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