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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1:22:36 作者: 卷耳貓貓
    就見三人紛紛拱手行禮,口中齊刷刷地喚道:「弟子拜見師尊!」

    雪瓊喊出口之後,才發現自己喊錯了,趕緊改口:「呸!應該是小師叔!」

    林時桑:「……」

    他的頭也終於扭了過去,入目就是白秋意高大的身形,看得出來,白秋意才洗過澡,頭髮不似尋常全束起來,反而只用一根髮帶,隨意系住,髮絲還微微濡濕,面龐也被水汽熏得微紅。

    換了身月牙白的長衫,比起尋常白衣吊死鬼,深門怨婦,望門寡,少了幾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霜寒,多了幾分溫潤,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款款溫柔,芝蘭玉樹。

    竟讓林時桑有一瞬,在他身上看見了小書生的影子,但很快就轉瞬即逝了。

    林時桑如鯁在喉,渾身僵硬宛如石化,腦子一片空白,幾乎喪失了思考能力,他的手指不偏不倚,正好戳在了白秋意的小腹。

    此刻也忘記收回來了,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他張了張嘴,脫口而出一聲:「爹!」

    眾人:「……」

    白秋意:「……」

    氣氛頓時一片詭異的死寂,在經歷了宛如一個世紀那麼長久之後,白秋意才神色自若地「嗯」了一聲。

    然後,白秋意笑了笑,用很晦澀難懂的眼神凝視著林時桑,輕聲道:「喊爹爹作甚?」

    「爹!他們欺負我!」林時桑就好像突然找到了靠山一樣,一下跳到了白秋意的身後,抓著他的衣袖,大力搖擺,更加賣力地喊,「爹!你快告訴他們,我到底是誰!」

    第一百零三章 師尊主動護崽兒!

    白秋意冷眼瞥他一眼,微微抿著薄唇,顯得非常涼薄。

    靜靜地凝視著面前的少年,他有想過,林時桑一定會在眾人面前胡編亂扯。

    也早就做好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來迎接林時桑天馬行空一般的謊言。

    卻獨獨沒想到,林時桑居然會借力打力,主動在人前承認,他們是父女關係。

    明明就在此前不久,林時桑還對此表現得非常抗拒,寧死不屈,堅守本心。而白秋意就仿佛是逼良為娼的大惡人。

    倘若非白秋意屢次咄咄相逼,林時桑根本不會服軟。

    誰曾想,這不過短短一會兒,林時桑就表現得坦然自若,似乎已經接受了這種令人羞辱啟齒的設定。

    更令白秋意感到驚奇的是,這個狗東西居然在人前這般光明正大地拽他衣袖,嬌聲軟語地求他庇護。

    這是……在同他撒嬌嗎?

    那一聲「爹爹」喊得如此乾脆利索,朗朗上口,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由此可見,這個小狗東西根本也沒有什麼底線,亦或者是,只要能夠保命,他的底線可以一換再換,簡直毫無原則。

    白秋意不難想像,倘若有朝一日,自己真的失勢了,林時桑一定會立馬衝過來狠狠踩他一腳,甚至還會頭也不轉地撲去更厲害的強者懷裡。

    甚至還會將從前對他說過的甜言蜜語,如法炮製,對旁人也故技重施。

    只要一想到,他曾經抱過的纖腰,將來也會被別人摟著,他親吻過的嘴唇,也會被別人撕咬,他探過的深長軟膩的甬道,也會被其他男人的髒東西進去一探究竟……

    那種被扼住咽喉一般的窒息感,瞬間就湧上了白秋意的頭頂,下意識攥緊拳頭,手指骨都發出了卡擦卡擦的響聲。

    眉眼之間也火速籠起了深入骨髓一般的霜寒。

    林時桑艱難地吞咽了一下,誤以為小怨婦是在生氣他自作主張,他眼尾的餘光,瞥到了小怨婦沙包一樣大的拳頭。

    再度艱難地絞緊喉嚨,生怕下一刻,這拳頭就要落在自己的身上。

    抓著白秋意衣袖的手指,漸漸泄了力道,一點點地鬆開了。

    陸昭明見狀,暗暗大鬆口氣,心道,師尊冰清玉潔,高冷出塵,宛如謫仙,不染纖塵。

    就是那天上皎皎明月,海上燦燦繁星,怎麼可能會憑空冒出這麼大一個女兒?

    哪怕是義女也不行!

    陸昭明隨即勃然大怒,一把抽出長劍,劍指著林時桑的臉,呵斥道:「師尊說得對!你喊爹爹作甚?他可不是你爹!你少來這套……呃。」

    話音未落,白秋意竟抬起右手,二指看似隨意一夾伸過來的長劍,陸昭明大驚失色,生怕會誤傷到師尊,忙要將命劍收回來。

    豈料,無論他如何努力,始終無法挪動劍刃分毫,連帶著整條手臂都不能動了,仿佛被什麼鋼筋鐵板,狠狠夾了一下。

    該死的!

    他的手臂不能動彈了!

    陸昭明臉色煞白,冷汗順著面頰簌簌滾落下來,很清晰地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威壓,瞬間瀰漫開來,空氣都宛如凝固住了一般,以至於,他險些要當場給師尊跪下了。

    雪瓊也同樣臉色發白,往後倒退一步,捂著胸口道:「我……我好難受,我快不能呼吸了!」

    裴景元見狀,神色突然驚變,忙拱手拜道:「師尊!師弟年幼不懂事,還請師尊手下留——」

    那個情字還沒有說出口,他就被威壓籠罩全身,再不能言語。

    白秋意二指夾著劍刃,將其扭成了不可思議的弧度,最後曲指一彈,錚的一聲,劍刃顫出了殘影,陸昭明收力不及,整個人連連往後倒退數步,才堪堪停下。

    話都未來得及說一句,面色一白,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執劍的右手虎口崩裂,鮮血汩汩涌了出來,整條右臂先是發麻,而後鈍疼,最後宛如石化了一般,垂在身側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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