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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1:22:36 作者: 卷耳貓貓
白秋意「嘖」了一聲,不悅道:「怎麼?還沒學乖?阿時,難道你沒覺得,你的言行並不一致麼?你只是嘴上說喜歡為師,可從你的表現來看,你對為師頗為厭惡。」
他微微彎腰,伸手鉗著少年發紅的下巴,眸色越發晦澀難懂,「果然,世人口中的喜歡,一如既往的輕賤,不過就是貪圖對方的美色罷了,一旦得了手,就徹底不值錢了。」
林時桑難受得掙紮起來,可師尊也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手勁兒大到離譜,宛如鋼筋鐵骨一般,幾乎將他的下巴都捏碎了。
他疼得眼眶泛酸,但還是強忍著,把眼淚憋了回去。暗道,小怨婦說得對,既然要攻略病嬌,起碼得做到言行一致吧?
哪怕是裝,他也必須裝成喜歡師尊的樣子。
等師尊放鬆警惕之後,他再想辦法趕緊逃離。
這個師門,他是一刻都帶不下去了!
只怕還沒能回家,就要被白秋意折磨死了!
如此一想,林時桑那殺人的眼神立馬變成了眼淚汪汪的狗狗眼,泫然欲泣的小模樣,好像破碎的漂亮瓷娃娃。
白秋意濃眉微微一挑,好笑道:「你還真會裝啊,冷漠倔強,楚楚可憐,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這些個勾引男人的手段,都是誰教你的,嗯?」
林時桑心裡又開始咒罵白秋意斷子絕孫,不得好死,但表面上,不得不裝出自己學乖了,用細細弱弱的聲音,小聲道:「沒有人教,徒兒天生就是這般模樣。」
「哦?是麼?天生就自甘下賤之人,還著實不多見的。罷了罷了。」白秋意鬆開了對徒弟的桎梏,似乎嫌髒一般,彈了彈指尖並不存在的灰塵,直起身來,冷漠無比地道,「如此說來,一支毛筆怎能滿足你這滿身淫‖骨?自行用玉石封好,若是弄髒了地毯,本座就要了你的命。」
說完之後,他就驅動著攝魂之術,林時桑不受控制地伸手去撈跌落在地的玉石,滿臉驚恐地喃喃:「不要,不要……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唔。」
從嗓子底發出了一聲吃痛的悶哼,不爭氣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林時桑雙臂一軟,整個人脫力地跌趴在地,冷汗很快就打濕了全身。
整個人好像才從水裡撈出來一般,陽光一照,顯得油光水滑的。
明明外面陽光明媚,可林時桑卻覺得自己好像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刺骨的陰寒迫使他瑟瑟發抖起來。
「冷?」白秋意盯了他片刻,笑道,「那把窗戶開了罷,如此,你便不覺得冷了。」
說著,揮袖就要推開窗戶,可下一瞬,胳膊一沉,他低眸望去,就連一隻顫動不止的爪子,死死扒著他的衣袖。
林時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就抓住了那截雪白的衣衫,顫聲道:「不,不冷的,徒兒不冷!不要……不要開窗戶,不要開!」
白秋意饒有趣味地盯了他片刻,許久之後才推開了少年的手,輕聲道:「那好,既然你不冷,就這麼光著罷。」
說完之後,也不管林時桑的死活,抬腿就離開了洞府。
為了防止他不在洞府時,有人會擅自闖入,白秋意隨手設下了結界。
如此一來,既無人能擅闖,林時桑也無法私自逃出去。
等做完了這一切,白秋意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一腳才踏入殿門,迎面就聽見了女兒家嬌嬌軟軟,又略有些沙啞的哭聲。
「爹爹!我不要喝藥,我沒有生病!我不要被關在殿裡!我不要!嗚嗚嗚,不要罰我禁足,我不要!」
隨即就傳來了一道略顯嚴厲的男音:「雪瓊,不許再胡鬧了!昨夜為了尋你,驚動了整個師門的弟子,幾乎快將玄天墟翻個底朝天了,再要胡鬧,爹爹可真要罰你了!」
雪瓊哭道:「我不管!我就是沒有生病!我就是不要被關在殿裡!自從母親死後,爹爹對我就越來越冷淡了,爹爹肯定是不喜歡雪瓊了,所以才想方設法地關雪瓊,不讓雪瓊出去玩!」
「我不要跟爹爹說話了!」
嘭的一聲,從里殿傳來了碗碟摔碎的聲音,而後就是雪瓊更悽慘的哭聲:「嗚嗚嗚,我不管!不讓我出去玩,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這個藥那麼苦!喝了我會死掉的!我不要!」
「啊!娘!爹爹要打死我了,救命!」
一聽見雪瓊撕心裂肺地哭著喊娘,白秋意便知道,是該自己出面阻止了。他緩步走了進去,抬手挑開了重重掩掩的珠簾。
聲音比珠簾碰撞還要清脆悅耳。
「師兄,何必跟一個不懂事的小丫頭一般計較?」
白秋意抬眸,望向了床邊的青年,輕聲道,「雪瓊生病,也不是她有意為之,師兄這樣責罵她,若是師姐還在世,不知該有多難過。」
被他稱呼為師兄的青年,便是玄天墟現任宗主,也是雪瓊的親生父親,白秋意的同門大師兄,姓溫,單字一個珩,在修真界素有威望。
一身玄衣,頭束長冠,好似鵲尾一般扶搖直上,顯得十分高冷出塵,風仙道骨。
此刻正立在床邊,濃眉緊蹙,高高地抬起了手,他的衣衫上滿是湯汁,就連腳邊也碎了一地的殘渣,不僅如此,地上還一片狼藉,枕頭被子衣裙散落一地。
可想而知不久之前,雪瓊才大鬧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