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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1:22:36 作者: 卷耳貓貓
林時桑欲哭無淚,他也想啊!!!
但該死的,褲衩子飛了!
外裳一脫,還能剩個啥?會不會被雪瓊誤會成是他在耍流氓啊?
他真的不想被剁成一段段的餵狗。
林時桑故作鎮定道:「不必,我就喜歡穿濕衣服。」
雪瓊「哦」了一聲,不再多言。
外頭的雨勢越來越大,狂風陣陣,夜裡後山陰冷霜寒,林時桑凍得眼淚鼻涕都快冒出來了。
更可怕的是,合歡丹什麼時候發作不好,偏偏這會兒發作了。
林時桑只覺得一時如墜冰窟,一時又似被烈焰焚燒,渾身的血管都誇張且猙獰的往外暴。
他儘量克制自己,但依舊擋不住合歡丹發作時,連綿不絕的燥‖熱。
為了不傷害到無辜的小師妹,也為了給師尊守身如玉,更為了不被師伯剁成一段段的餵狗。
林時桑深呼口氣,站起身來,落下一句:「雪瓊,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師兄出去給你找點吃的來。」
語罷,也不等雪瓊答應,抬腿就踉蹌著出了石洞,冰冷的雨水才一落至臉上,就讓他狠狠哆嗦了一下。
雨後山間濕滑,林時桑深一腳,淺一腳,踉蹌著往前走,雨水很快就糊住了他的視線。
驀然腳底一滑,整個人骨碌碌地滾下了斜坡,而後嘭的一下,撞到了什麼東西。
林時桑抬頭一看,頓時如獲新生,眼睛都亮了起來,滿臉欣喜地喚了聲:「師尊!」
白秋意一身雪白的衣衫,手執一把青竹傘,獨立在林間,外面雨勢極大,他卻不染纖塵,連靴子都雪白乾淨。
林時桑腦子裡嘎登蹦出來一句詩:獨立天地間,清風灑蘭雪。
師尊一身白,看起來好像剛死了丈夫在守寡。
「嗯。」白秋意淡淡應了一聲,完全沒有為林時桑撐傘的意思,居高臨下地凝視著他,顯得那樣悲天憫人,「怎麼弄成這副狼狽樣子?」
看來,這個占據他徒兒身體的少年,也是個徹頭徹尾的斷袖。
否則佳人在側,豈能坐懷不亂?
還是說,這只是故作矜持?
現在誰過來問一句,林時桑都想抱著對方大哭一場,但作為一個攻,在秋妹面前哭,實在太丟人現眼了。
所以,林時桑強迫自己忍住了,儘量用風輕雲淡的聲音,跟秋妹打招呼:「師尊,好巧,居然在這裡遇見了你。」
白秋意:「不巧,為師就是專門來尋你的。」
第二十九章 他就是想活著回家吃辣條
準確來說,他是專門過來看熱鬧的。
就想知道,他這個徒兒到底能不能坐懷不亂。
目前看來,這個孩子挺能隱忍的,但待會兒就不一定了。
「阿時,快些起來,地上涼。」白秋意溫聲細語地道,虛虛地伸出了手,露出腕上懸著的烏黑的佛珠,連神態都那樣悲天憫人,「來,起來罷。」
林時桑迎著大雨,抬起臉來,在大雨的沖刷下,師尊的面容有些模糊。
只能依稀看見俊美出塵的輪廓。
在這樣猛烈的雨勢,這樣潮濕骯髒的林間,師尊乾淨聖潔得像是廟裡供奉的小菩薩。
是那樣慈眉善目,悲天憫人。微風一吹,雪白的長袍好似鄉間河道里茂盛的蘆葦。
他的師尊,他的秋妹,他溫柔可人的小怨婦,居然過來尋他了。
只要一想到,這樣乾淨美好的師尊,最終會被座下幾個孽徒,反覆折磨虐打殘害,將他從雲端拽至塵埃,按在泥窩裡狠狠踐踏,好似一朵凋零的海棠。
逐漸淪為孽徒們泄憤的工具,奴隸,整個師門乃至於整個修真界公用的爐鼎。
被各種抹布,黑洞,最後靈力枯竭而死。
林時桑就覺得慘,實在太慘了,簡直就是慘絕人寰。
他也突然想起,不久之前,他極有可能又擒著師尊,一陣不可言說的嘿嘿哈哈。
師尊一氣之下,將他丟進了竹林里,但又放心不下徒兒,拖著布滿傷痕的病體,一步一踉蹌地走來後山,只為了確定他是否安然無恙。
期間也許會時不時扯痛傷痕,難忍得蹙眉。
饒是如此,還是忍痛而來,就為了心心念念的寶貝徒兒!
如此一想,林時桑覺得自己太不是東西了。
不管怎麼說,他是個攻,作為一名合格的攻,他必須頂天立地,保護好懷裡溫柔可人的小受。
怎麼可以讓師尊負傷病弱的情況下,還冒雨而來?
過分,太過分了!
林時桑暗暗在心裡抽了自己兩個嘴巴,原是想伸手握住師尊的手。
可手才一抬起來,他就瞥見一隻髒污不堪,又是泥,又是血,還沾滿了枯葉的黑爪子。
同雪白乾淨的師尊一比,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他有些自慚形穢地縮回了手,不忍心弄髒那麼乾淨的師尊。
白秋意微微一笑:「怎麼了,阿時?還不起來?」
「師尊,您的手太乾淨了,弟子手髒。」
作為一個攻,絕對不能在哪兒摔倒就在哪裡停屍。
林時桑用手撐地,打算自己站起來,然後努力補救,拍著結實可靠的胸膛,告訴師尊,自己沒事,讓師尊不必擔心。
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他才一起身,甚至沒來得及擺出一個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姿勢,就「臥槽」一聲,腳底打滑,哧溜著往前摔去,嘭的一下,和師尊撞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