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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真相

2023-09-16 21:04:23 作者: 木蘇里
    從出現在眾人面前起,就一直在經受各種眼神洗禮的房東終於忍不住了,只見他額角青筋蹦了兩下,然後用一種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洶湧的語氣道:「……說來話長。」

    眾人一臉「我們一點也不介意長,洗耳恭聽」的表情,繼續盯著他。

    房東面無表情地和眾人對視半晌,最終語調沒有起伏且不打停頓地道:「好吧種的過程中不知哪裡出了點紕漏以至於石安的魂魄一分為三最後成了三個人就這樣請問你們還有什麼想問的嗎?」最後幾個字他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了。

    從蘇困認識房東起,他就一貫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似乎什麼事都不過心,情緒也很少有太過明顯的波動。這大概是蘇困第一次看見他這種樣子。儘管他說話的語氣和內容無不表示他現在格外糟心,但是蘇困還是覺得他其實內心挺高興的。

    蘇困總覺得,房東這種人,只有高興的時候,才會有這樣豐富的情緒,如果真的心情不好,反倒只會比以往更加懶散,甚至沉默不語。可見這個名為石安的人,對房東來說真的很重要,他的復生讓房東整個人都活泛起來了。

    以往的房東雖然看起來很好說話,但是蘇困在他面前總是比在別人面前規矩一點,但是現在,他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開口逗他跳腳。

    「所以說你以後就要四劈了?!」蘇困一臉「我給你跪了」的表情,看了房東半晌,道:「太重口了!」

    房東覺得自己一定是在等石安化形的時候腦子被雷劈了,才會過來幫把手,以至於落到被兔崽子調戲的下場:「這只是暫時,等過一陣子他們穩定了,我會想辦法的……」

    說完這話,他大概還是覺得有些憋屈,於是轉過頭陰森森地看著那三個男人。

    蘇困記得聽大師他們八卦過,這個叫石安的曾經是個書生。所謂狐狸精和書生自古以來總會有段不得不說的故事……不過他面前這個也略離奇了一些。

    雖是書生,但石安看起來卻一點都不文弱,玉冠黑髮,丰神俊朗。幸好他們一路行來有障眼符護著,不然這三個往哪兒一站都能看傻一批人,也難怪身為狐狸精的房東記掛了這麼多年。

    房東看了半晌,開口道:「要不我把你們埋回去,重新再種一次好了。」

    那三人比房東還要高一些,不知道是魂魄不全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反正自從他們出現直到現在,都沒開過口。只是一臉無奈地看著房東,表情如出一轍,明顯寫著兩個字:「別鬧。」

    房東:「……」

    眾人扭臉:「……」真作孽。

    大概是不樂意自己的形象和地位繼續被動搖,房東開口岔開了話題,他指了指眾人身後的牆角,沖大師道:「你打算怎麼處理他?」

    躺在床上的蘇困這才注意到牆角那邊還有個人,但是被眾人擋著看不大清楚。

    於是他秉持著一顆極度好奇的心,把站在床邊的大師朝旁邊扒拉了一下,這才發現窩在牆角的那人赫然就是他曾經在私房菜館見過的那個男人——大師的師弟清元。

    不過清元這次的造型有些狼狽。只見他手腳都被捆著,腦門兒上還貼了張符,要不是那符是隨手拍上去的,貼歪了,蘇困都沒法看見他的臉。

    大師被房東這麼一提醒,終於想起他師弟來了,只見他從那小叮噹般的布兜里摸出一個麻袋,以及之前給蘇困的那捲麻繩兒,招呼墨寶同志一起,把清元塞進了麻袋裡。然後也不知念叨了一句什麼,手上的那捆麻繩便自己動了起來,在麻袋口上繞了幾圈後收緊打了個結。

    蘇困抽了抽嘴角,斜眼看大師:「我之前想把自己跟顧琰拴在一起的時候,您不是說那只是普通麻繩兒嘛!?」

    大師捋了捋鬍子:「捆人可以,捆鬼不行,所以算是普通麻繩兒。」

    蘇困:「……」

    「對了!」看到清元,蘇困突然想起之前石頭以及耿子墨的話來,頓時神情複雜地看著那個麻袋問道:「大師您打算把他帶回懷隱觀?」

    「嗯,老夫帶回去讓師父親自清理門戶!」大師說到這個表情便透出怒意:「干出這種事簡直混帳至極,不可饒恕!」

    「唔……」

    「你這是什麼表情?」大師看著蘇困,不解道:「肚子不舒服?」

    蘇困一臉糾結:「……沒,只是說起來,我的命算是他救的吧……」

    「啊?!你、你怎麼——」大師顯然被蘇困這話驚到了,房東也挑起了眉。

    不過下一秒,大師就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了,於是扭臉瞪了石頭一眼,然後回過頭來有些無奈地沖蘇困道:「我說小蘇啊,雖說他當時確實救了你的命,但是……哎……你不會是想——」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蘇困摸著下巴一臉糾結地道:「我就是跟您確認一下,好知道等他被你們清理完,以後過清明我要不要給他燒點紙錢。」

    眾人:「……」

    就在他們說著清元的時候,一個清冷冷的聲音陡然在病房裡響起:「誰說他救了你?」

    眾人俱是一愣。

    蘇困更是張著嘴一臉茫然:……這是在跟我說話?

    緊接著,房東便認出了這個聲音,只見他挑起眉,朝北面的牆角處瞥了一眼道:「無常兄?別來無恙啊。」

    蘇困掏了掏耳朵:「你說誰?」

    話音滑落,房東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就見原本空空的牆角處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白衣黑髮,清瘦高挑,頭戴高帽,手持骨棒。除了沒有拉長了掛在外面的舌頭,赫然和書籍電視裡的白無常扮相沒什麼差別。他沖房東簡單地拱了拱手,淡淡道:「別來無恙。」

    他的五官很是清俊,只不過周身都散發著一股森森的鬼氣,使得整個房內的溫度陡然低了下來,弄得蘇困和耿子墨這倆貨沒出息地抖了一下。

    不過很快,蘇困就把注意力從白無常本身轉到了他剛才說的那句話上:那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當年的事情不像石頭說的那樣,而是另有隱情?

    他原本以為是石頭聽了個一知半解,沒搞清楚就告訴了他,誰知理應知情的大師和房東也皺了眉,似乎不能理解白無常的意思。

    「無常君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大師忍不住還是問了出來。

    白無常似乎也對他們的反應而感到有些驚訝:「怎麼?你們不知情?」

    「啊?知什麼情?」大師一臉茫然,「當年清元逆天違命,硬是把這孩子的性命撈了回來……難道不是這樣?」

    「當然不是!」白無常斬釘截鐵地一擺手:「誰跟你們說的?」

    大師仰頭思索半晌,最終一臉尷尬道:「都、都是這麼說的,老夫也搞不清最初從何人口中得知的了,只知道當時觀里眾弟子聽到的就是這樣的版本。」

    白無常瞥了他們一眼:「別人說什麼你們就信什麼?這話的源頭說不定就是你那清元師弟自己抖出來的。」

    「那實情究竟是什麼?」大師忍不住問道。

    白無常「嘖」了一聲,左手一抖一翻,掌中便出現一本藍皮簿子,右手一拂袖,那簿子無風自動地翻了起來,最終停留在一頁上,然後拎起來在大師面前抖了抖:「自己看。」

    接過那個簿子,大師看了片刻,捋著鬍子的手猛地一頓,差點揪下一撮來:「竟然是這樣?!」

    病床上的蘇困在後面伸長脖子蹦躂了半晌,也沒看懂上面寫了啥,只得鬱悶地問大師:「這樣是哪樣啊,好奇心憋死貓啊親!別賣關子了好麼……」

    大師面上又泛起了怒意,將那簿子遞還給白無常後,回頭沖那牆角的麻袋道:「混帳!你是有多糊塗?!老夫以及一干同門原本以為你當初雖然做錯了事,但本心是好的,只是太過不羈了一些,還在想這麼十幾二十年的功夫,你就變成現在這樣了。誰知你從最初就是這副德行!」

    他深深嘆了口氣,然後猶豫了片刻,沖蘇困道:「他當初……根本就沒能救活那個孩子。」

    蘇困一時沒反應過來:「啊?」不過他只愣了片刻,身體便僵住了。

    「什麼叫沒能救活那個孩子?沒救活那我是什麼?」蘇困整個人都恍惚了。

    「當初被奪舍的那個孩子,不止是被奪舍那麼簡單,其實魂魄也被那皇帝給吞了一部分。鐵定是救不活的。這混帳他明知如此,還是答應了下來。他……他把另一個孩子的魂魄生生掏了出來,等著那被奪舍的孩子熬不過去,魂魄自行飄離之後,把他搶來的那個魂魄塞進了那孩子的身體裡。」

    蘇困茫然弟看著大師,似乎聽不懂他說的話似的,腦子裡嗡嗡作響。在一片雜亂聲中,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喃喃地說:「怪不得……怪不得我覺得我見過人被奪舍後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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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有點事,回來晚了~抱歉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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