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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1:06:01 作者: 卷耳貓貓
一覺醒來時,腰帶就不見了,也不知道昨晚折騰到哪裡去了。
江玄陵回眸瞥了一眼,趴在床沿上,累得跟死狗一樣的李明覺,目光落在少年清瘦的後背,上面縱橫交錯著深紫色的指痕。
硬是教他一指一指,生生摁出來的,與白皙的皮肉一襯,顯得那般觸目驚心。一直蔓延至了後頸,上面橫著五道鮮紅的指痕,這是昨夜,江玄陵自背後欺負徒弟時,右手抓著他的後頸所致……
還有更多傷口,他的目光漸漸火熱起來,不好再繼續停留了。
江玄陵微一偏轉過頭,將目光錯開了,低聲問:「明覺,為師的腰帶,可在你那?」
「腰帶?什麼腰帶?不知道,沒看見,別問我!」
李明覺一口回絕,理直氣壯地說自己沒碰過師尊的腰帶,可江玄陵方才看得清楚,這混帳東西的兩隻手都揣在了身下。
窸窸窣窣的,也不知道在幹什麼壞事兒。
「當真沒看見?」
「真沒看見!師尊,不就一根腰帶?師尊缺這一根腰帶的話,喏,我那衣衫里有,師尊自己去抽。」
李明覺還是不起身,也不把手掏出來,就以這個彆扭的姿勢,抬起了下巴,示意師尊去拿他的腰帶。
江玄陵微微眯著眼睛,定定地凝視著李明覺,問他:「那你怎麼辦?」
「我裹著被子就好了啊,反正我臉皮厚,不穿衣服也沒事。拿去吧,拿去吧,師尊跟我客氣什麼啊,都把我肚子揣大了,這會兒還客氣什麼?」
李明覺連催帶趕的,極其大方,也極其反常地把自己的腰帶貢獻出來了。
一直等江玄陵穿戴齊整了,他還裹著被褥,跟一條花卷似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明覺,你是不是在做什麼壞事?」
這些日子以來的鬥爭經驗告訴江玄陵,事出反常必有妖,明覺乖順必有詐。
遂抓過李明覺的衣裳,緩步靠近,江玄陵道:「不穿衣服可不行,起來,穿上。」
「不穿,我……我下不來床啦,都是師尊幹的好事!」
李明覺身子一扭,又往被褥里縮了縮,這下可好了,就露一個腦袋在外頭。
江玄陵越發確定,李明覺必定在作妖,也不同他客氣了,一手扯住被褥,隨手一掀,一條白花花,又活蹦亂跳的魚,哧溜一聲,從被褥里滾了出來。
李明覺驚叫一聲,兩手捧著圓鼓鼓的大肚子,扯著嗓子道:「殺妻啦,殺子啦,江宗師瘋啦,要殺妻殺子啦!」
「李明覺,你是想把你師兄們都引進來,看你是怎麼光著身子,被自己的師尊摁在床邊教訓麼?」
只這麼一句話,立馬堵住了李明覺的嘴。
「這是什麼?」
江玄陵敏銳地察覺到了端倪,抬手抓過李明覺的胳膊,將人掀開,眼前就晃過一個緋紅渾圓的大桃子,桃子中間的縫兒,隱約可以瞧見一寸白色的布頭。
「這是……」
江玄陵的眉頭蹙得很深了,抬手欲將這白色的東西拽出來。
哪知李明覺立馬在床上翻滾掙扎,大聲道:「不行,不行!不准動!」
越是不准動,越說明李明覺的心裡有鬼,江玄陵還非動不可了。
一手牢牢箍緊了李明覺的腰,二指一夾那露出來的布頭,輕輕一拽,竟然拽出了半寸長。
看得出來,這是一根腰帶,而且還是江玄陵的腰帶,因為上面還繡著祥雲紋,只是讓江玄陵疑惑的有兩點。
一是,這繡祥雲紋所用的絲線,皆是素色,並未用過銀線。
可他方才不過輕輕一拉,立馬拉出了銀線來了。弄濕了他的手掌。
二是,他見過貪吃的,可沒見過像李明覺這麼貪吃的。什麼都貪,也什麼都吃。
從鞭子,命劍,蓮子,蓮蓬,鈴鐺,玉簪,橘子,棗子,生薑……等等,一直到現在的腰帶。
江玄陵覺得,這個徒弟的腦子必定是有什麼大病的,吃這東西,難道就不怕傷身麼?
還是覺得,就憑這一根小小的腰帶。就能堵住他那貪吃的嘴了。
「李明覺,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唔,師尊!你不要罵我,不要罵我!」
李明覺立馬兩手捂著耳朵,學著姑娘家撒嬌痴纏的勁兒,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我不聽,我不聽!師尊不要罵我,師尊不要罵我!就是罵我,我也不聽,不聽!」
江玄陵沉沉嘆了口氣,已經徹底放棄跟這混帳東西講道理了。
既然小徒弟想吃,並且願意吃,就是給他吃了,又能怎麼樣?一根不夠的話,再給他一根,又能怎麼樣呢?
江玄陵決定原諒李明覺偷藏他腰帶的事兒了,但他同時警覺起來,以後要將刀啊,劍啊,匕首啊,比較鋒利的東西藏起來才行。
「好了,為師不罵你,李明覺,你已經不小了,過了年,孩子都落地了,你要學會自己反省。」
說著,江玄陵好心好意地把拽出來的腰帶,重新給李明覺塞了回去。
之後才將人拎起來,把衣服套上了。因為沒有腰帶的原因,不得不用髮帶把衣衫系起來。如此一來,拆東牆補西牆,李明覺又沒東西束髮了。
披頭散髮的,像個什麼樣子。
李明覺放下捂耳朵的手,笑著提議道:「師尊,我瞧你發冠上的簪子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