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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覺，手指不能太僵，放鬆一些，來，師尊攥著你的手，輕放在琴弦上，手指要輕緩，運弦要有力，就像是這樣……」

    錚的一聲，修長的手指輕輕撥了一下琴弦，發出了清脆的響聲，與此同時，外頭又翻滾了幾道悶雷，李明覺唬得渾身一顫，趕緊收緊了些。

    耳邊立馬傳來了江玄陵悶悶的喘息，咬著他通紅的耳垂道：「為師說了，手指不能太僵了，你看你，繃太緊了，放鬆些，莫要把琴弦彈斷了，這是為師的師尊所贈，你若彈斷了琴弦，師尊可是要狠狠罰你的。」

    聽到李明覺的耳朵里就是：「……太緊了……師尊要狠狠罰你……」

    他的雙腿圈不住豎琴了，無力地往下一垂，手指一運勁，錚的一聲，琴弦斷了。

    就好比在他心裡扎了一刀似的，李明覺失聲尖叫：「師尊，不要！」

    而後下一瞬，就聽見江玄陵沉沉嘆了口氣：「明覺，把師尊的話當耳邊風，你是如何做到的？就那麼期盼著師尊狠狠罰你，是麼？竟不惜弄斷了琴弦。」

    「師尊，師尊！」

    李明覺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貓，兩隻爪爪都炸了開來，還沒來得及狡辯，腰間一緊，就被一雙大手提溜起來了，一把將他推跪在床榻之上。

    更驚人的是，如此這般大的動靜，兩個人卻未曾分開！

    「師尊！」

    李明覺跪倒在床榻上，身子往前一撲，撞到了豎琴上，冰冷的觸感，讓他整個人顫抖不止，連聲音都微微發著顫。

    「師尊，師尊，小心，孩子！」

    「你勾引人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你還有孩子？你在為師的耳畔哀求，說要為師狠狠鞭撻你，你怎麼沒想過，你還有孩子？你叫得如此悽慘，臉上卻非常歡喜，根本不肯鬆開，一直咬緊不放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你這裡頭還有孩子？」

    江玄陵字字句句說得清晰無比，抬手鉗緊李明覺的下巴，迫他與自己對視，笑道：「哭什麼的？明覺，來，笑一笑，師尊喜歡看你笑。」

    「嗚嗚嗚，師尊，明覺錯啦，師尊！明覺就是想跟師尊親近親近，想要師尊疼一疼明覺！」

    李明覺抱著琴，嗷嗚嗷嗚地哭，一邊哭，一邊又不受控制地款擺腰肢，不爭氣的眼淚，自口中滴落下來，在琴身上發出陣陣清響。

    竟比李明覺彈得更加悅耳動聽。

    「你瞧，原來你也並非全然不通音律的，只是不肯用心罷了，非得如此這般管教你，你才肯用心學。」

    江玄陵每說一句話，便將人往豎琴上狠懟，一直從床榻，懟至了牆根。李明覺不得不抱緊了琴，既怕磕壞了琴，師尊要生氣的。

    又怕自己不抱著琴，必定要承受不住這淒風苦雨了。

    他所求所盼的不多……也不是很多，憑良心說。

    一日三餐而已，很難嗎？

    師尊不用吃飯的，從前不用，現在也不用。

    從前喝些瓊漿玉液，現如今只要吃他就足夠了。

    李明覺哭著說：「師尊，弟子只是想跟師尊一日三餐，過普通人的生活！別人一天都能吃三頓，憑什麼師尊一天就給我吃一頓？有時候連著幾天都餓著我，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江玄陵：「你可還記得，你腹中尚有未出世的孩子？」

    「當然記得！師尊這不正頂著我的孩子呢？」

    只這麼一句話，江玄陵就覺得還是懲治的力度不夠，將人一鼓作氣，直接懟得琴身都撞到了牆面，仍舊不可作罷，言辭冷冽道：「旁人一日三餐，為師再給你多加一餐，每日都給你準備夜宵，你覺得可好？」

    「我覺得……我覺得好極了啊！啊！啊！」

    李明覺連連哀叫，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疼也是真的疼，爽卻也是極致的爽。

    痛並快樂著。他這也算是達到了某一方面的人生巔峰了。

    正被草得渾渾噩噩之時，外頭竟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在雨夜中，顯得極為朦朧。

    李明覺瞬間清醒過來，猛然一提腰，立馬要竄下床去，很快又軟下了腰肢，哭著道：「師尊！有人來了，師尊！」

    「嗯，聽見了。應該是你師兄們回來了。」

    江玄陵顯得頗為氣定神閒，似乎根本沒有要鬆開他的意思，不僅不松，反而越發龍精虎猛起來，李明覺哭著叫起了爹爹，求他下手輕一些。

    「可這不是你主動求的麼？」江玄陵反問他，「眼下還遠遠不到你說的那種程度，你聽好了，今夜不管誰來了，你都得乖乖受著。」

    「可是……可是師兄們會闖進來的！」

    李明覺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生怕被外頭的幾人聽見了。甚至還能隱約聽見有人說話。

    第二百零四章 師兄們偷聽牆角

    林景言一邊拍打著身上的雨水，一邊壓低聲兒道：「咱們回來的太晚了，屋裡都黑了，看來師尊已經睡下了，聲音小一些，不可驚擾了師尊和明覺。」

    「不可驚擾師尊是自然，不可驚擾李明覺是什麼話？他又不是什麼長輩，就是驚擾了他，又能怎樣？他是龍子皇孫鳳凰蛋嗎？還驚擾不得了？什麼時候這麼金貴了？」

    顧初弦沒好氣地道，用力地拍打著衣衫上的雨水，見屋裡黑燈瞎火的，外頭電閃雷鳴，又淋得像落湯雞，須得尋個落腳的地方才行。但又不肯驚擾了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