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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1:06:01 作者: 卷耳貓貓
    旁人磨末,起碼得兩隻手,江玄陵就跟人不一樣,徒手就能把白仁捏得細碎。有這手勁兒,不去拉磨都有點可惜了。

    「水燒開了,明覺,你聽,這水咕嚕咕嚕冒著氣泡。」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師尊沒有說什麼下流的話,可聽到李明覺的耳朵里,說不出來的羞恥。

    那水開後,把蓋子頂得亂撲騰,發出陣陣的嘰咕聲響,再伴隨著師尊扯他頭髮的動作,一時之間,他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爐子上的水開了,還是他嗓子裡水在燒。

    甚至連求個饒都不行,不爭氣的眼淚,順著合不攏的嘴角溢了出來。

    李明覺想哭,好想哭的。

    直到江玄陵把四碗醒酒湯沖泡好之後,才同他道:「還太燙,要等醒酒湯涼了才能喝。明覺,你可千萬不能著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是啊,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自己到底急什麼的。

    乖乖等師尊做好醒酒湯,難道不行嗎?

    非得上杆子挨一頓搓磨,連句話都說不出口。

    李明覺趕緊眨巴眨巴眼睛,意思是自己錯了。

    可江玄陵根本就不理他,抓著他的頭髮不急不緩起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如潮水般開了閘。

    李明覺沒有防備,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咳嗽,捂著喉嚨癱軟在地,直憋得眼眶都紅了。

    還沒來得及聲討江玄陵的過分之舉,面前就遞過來一碗醒酒湯來,江玄陵道:「漱口。」

    「咳咳咳,你……你在教我做事?」

    李明覺一把推開那碗醒酒湯,不僅不肯漱口,反而大口吞咽了一下,理直氣壯道:「我就偏偏要同你對著幹!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為師自然不能拿你怎麼樣,都隨你,你開心就好。」

    江玄陵把醒酒湯放下,抬手攙扶李明覺起身。微笑道:「地上涼,跪久了,膝蓋疼。」

    李明覺下意識想說「老子就不起來」,可轉念一想,膝蓋多少是有點疼。

    於是就不情不願地借著江玄陵的力道起身,還嘴硬地說:「這是你求我的,我原本是不想起來的。」

    「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江玄陵將人從地上撈了起來,而後鉗著他的肩膀,將人轉了個身,一摁他的腰,李明覺就不受控制地趴在了灶台邊上。

    唬得他趕緊掙扎著道:「幹什麼,幹什麼?我聽話還不成嗎?打徒弟是錯的,大錯特錯!」

    「誰說要打你了?」江玄陵摁緊他的腰,貼著他的耳畔低笑,「為師想了想,你說得對,在你面前,為師不需要忍耐。」

    李明覺:「……」

    所以說,師尊方才在他嘴裡泄了個寂寞嗎?

    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重整旗鼓了……江玄陵還是個人嗎?

    他甚至有點懷疑,師尊會不會為了草他,而私底下偷偷磕|藥了。

    當然了,這種問題就是這輩子爛在肚子裡頭,李明覺也是萬萬不敢往外說的。

    畢竟他還想多活幾年。

    待行完這事後,醒酒湯也涼透了,江玄陵說話一向言出必踐的,鉗著李明覺的下巴,將其中一碗醒酒湯往他嘴裡灌。

    李明覺聞不得那氣味,喝多少,往外吐多少,索性央求著師尊,換張嘴灌。

    江玄陵細細一琢磨,似乎也沒什麼可不同意的,遂果真把剩下的半碗醒酒湯,一股腦地給他灌了下去。

    提起關羊圈的事兒,李明覺抗議道:「師尊,你要是把我關到羊圈裡,以後再想睡我,可是不能了!」

    但江玄陵言出必踐,又不肯隨意更改自己的說辭,如此一來,只好退而求其次,準備尋個山羊尾巴給李明覺安上便是了。

    待教訓完小徒弟之後,江玄陵穿戴齊整地端著醒酒湯走到院子裡。

    挨個把醒酒湯灌進去之後,也沒打算將人放下來,抬眸見天色微微亮了,不知不覺又折騰了一夜。

    心道,既然徒弟們都尋上了門,也是時候打道回府了。

    大弟子終歸穩重些,想來得知此事,應當不會像他兩個師弟一般,又哭又鬧,還喝得酩酊大醉地打架。

    回身一瞥,便見李明覺扶著牆根從廚房溜了出來,咬牙切齒地罵他:「男人果真沒一個好東西!」

    江玄陵緩步走了過去,隨手一撈,就將人抱在了懷裡,一邊往屋裡走,一邊道:「你若是這麼說,那為師今晚當真給你好好立個規矩。」

    翌日清晨,林景言率先醒來了。

    他是三個人當中喝得最少的,所以酒醒得最早。

    一覺醒來頭疼欲裂不說,他還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綁,整個人被吊在了晾衣繩上,腳都不沾地的。

    不僅是他一個人,就連顧初弦和小魔君也被吊起來了,二人還昏迷不醒。

    林景言完全想不起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只記得他們心中苦悶,尋了個酒樓埋頭就往嘴裡灌酒,後來小魔君也來了。

    三個難兄難弟一邊往嘴裡灌酒,一邊抱頭痛哭。

    至於後來怎麼回來的,又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卻是半點想不起來了。

    林景言掙扎著道:「救命,救命啊!快來人啊,救命啊,有沒有人?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他這麼一折騰,跟他綁在一根晾衣繩上的兩個寶器也被驚醒了,顧初弦睡眼惺忪的眯著眼睛,頭腦昏昏沉沉的,還以為是在天玄山上。暈暈乎乎地說:「吵什麼的?外頭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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