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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1:06:01 作者: 卷耳貓貓
李明覺從前覺得御劍特別瀟灑風流,每每御劍都覺得自己風度翩翩,獨領風騷。
自打同師尊在馬背上行了那種事情後,李明覺最近格外喜歡馬,也不嫌棄馬瘋了,也不嫌棄馬喘著粗氣吃草了。
甚至覺得馬兒都生得眉清目秀的,尤其是師尊給他尋的這匹馬,可是難得的千里良駒,那種在荒郊野嶺策馬奔騰的滋味,誰試誰知道。
李明覺現在喜歡騎馬,師尊還給他牽馬,為了跟馬打好關係,以後該顛簸的時候,拼命顛簸,該跑的時候撒開四蹄拼命的跑。
遂給這馬起了個不雅不俗的名字,叫作:好傢夥。
原本李明覺是想給馬起名叫「大雞叭」的,然後還興沖沖地從馬背上翻起身來,告訴了江玄陵。
結果江玄陵那個死老男人,半點不解風情的,不僅不誇讚他起名獨特清奇,反而還一本正經地問他:「明覺,是師尊提不動刀了,還是腰不行了,你現如今都這般放肆大膽的麼?」
李明覺那滿臉的笑容,立馬垮了下去,很快又翻身躺回了馬背上,鬱悶地想,師尊為什麼要生氣。
後來索性改成了「好傢夥」,這馬兒對自己的名字還挺滿意的,但不是因為滿意名字,而是每次李明覺喚它名字,都會給一根胡蘿蔔。
為了能吃根胡蘿蔔,連馬臉都不要了。
「從前有個老男人,名叫江玄陵!他生來固執又糊塗,像個大老虎!成天欺負小明覺,打小明覺的屁股!可憐小明覺沒爹沒娘活得好辛苦!」
江玄陵牽著馬,聽著馬背上的少年編了個莫名其妙的小調,一路唱了一路,原本唱得挺小聲的,後來漸漸聲音就放大了。
編得有模有樣,還挺通順的。
但讓江玄陵比較無奈的是,他怎麼就是老男人了?
哪裡老了?
雖然他年齡是不小了,但修真界本來就不以年齡辨認容貌的。
哪裡就老了。而且,他也沒成天到晚的欺負徒弟。
更別說是打他屁股了。
仙門名士做的事情,豈能用如此粗俗的字眼?
江玄陵初時挺能忍的,顧念著小徒弟懷著孕呢,不好翻過身來教訓他,便只當沒聽見。
關鍵這孩子編歌編得挺押韻的,以至於江玄陵竟然可恥得覺得,小徒弟唱得還不錯。
到了後來,李明覺越來越過分,又是什麼「曲徑通幽處,玄郎採菊歸」,「歌靈朱唇微動,明覺嬌嗔耳語」,甚至是什麼「海棠深徑一通津,素約纖腰月下搖。玄郎通菊抹膏藥,明覺整夜哭斷腸」。
驟然一聽,這沒什麼的,聽起來很文雅,沒有任何不堪入耳的字眼。
可倘若細細一想,又能品出個不可言說之精妙來。
江玄陵這才瞭然,為何李明覺年幼那會兒,他幾個師兄都罵他笨了,原來這聰明都沒用在正途上,專門學些旁門左道的計量。
「明覺,把酸橘子拿給馬兒吃吧。」
「啊?為什麼啊?那酸橘子難道不是師尊買給我吃的嗎?為什麼要拿給好傢夥吃?」
李明覺霍然從馬背上竄了起來,趕緊護住懷裡吃的還剩下半兜子的酸橘子,滿臉警惕地道:「不給,不給,就是不給!酸橘子是師尊買給我的,不能再讓給別人,就是馬也不行!」
「本座是看你嘴閒著不用來吃,反而說個沒完,料想酸橘子放在你那兒,也是浪費。不如給馬兒吃,馬兒還能跑得快一點。」
「哼,長嘴不就是用來說話和吃飯的?就說,就說,師尊要是不愛聽,那就把耳朵捂住!」
李明覺躺在馬背上翹起二郎腿抖啊抖的,故意把橘子皮往江玄陵身上丟,還念叨著:「打我呀,打呀,有本事照肚子踢啊。」
江玄陵淡淡道:「等你把孩子生下來,你且試試本座會不會打你。」
「哼!師尊就是喜歡孩子比我多!」李明覺氣鼓鼓地雙臂環胸,梗著脖頸道:「就說,就說,我就說!以前沒懷孩子,師尊不讓弟子說,現在還不讓說,難不成是想把弟子活活憋死不成?」
江玄陵無可奈何,只好道:「你愛說便說,橫豎師尊奈何不了你了。」
還沒到正午,這人間的日頭就明晃晃地在天上掛著,曬得路面都燙腳,李明覺說了一路,也口乾舌燥的。
正巧前面有個小茶棚,遂央求師尊去小茶棚里坐坐,順便喝杯涼茶降降火。
江玄陵沒什麼不同意的,牽著馬兒便靠了過去,剛要抬手扶李明覺下來,哪知小徒弟能耐得很,一手捧著肚子,輕輕一躍就跳下了馬,三步並兩步行至了茶棚里落座。
大聲喊著讓店小二送涼茶來。
結果從竹簾後面走出個妙齡女子,觀年齡不過十五六歲,穿著一條碧綠色的裙子,半新不舊的,倒是挺小家碧玉的。
一露面,這姑娘就衝著李明覺笑了起來,主動送了涼茶來,笑道:「公子生得好俊俏啊,我自小在這長大,來來往往見過不少客人,還從來沒見過像公子這麼俊的!」
「涼茶甜,你嘴也好甜呀。」
李明覺尋常身邊跟著的人,就是師尊,小魔君,還有幾個師兄之流,大家都生得很俊,壓根就顯不著他。
也巧了,江玄陵不喜旁人注視,遂尋了個黑色的帷幔把頭臉遮掩住了。
否則這小姑娘若是見了江玄陵的容貌,恐怕就不見得上杆子來夸李明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