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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1:06:01 作者: 卷耳貓貓
耳邊傳來極其清晰的一聲— —噗嗤。
李明覺熱汗淋漓的,衣衫早已濕漉漉的,幾乎都能擰出水來,故作矜持實則狼狽地道:「既然師尊誠心誠意地邀請了,那弟子自然不敢違抗師命,就……嘶,唉啊啊……就這麼著吧,師尊開心……啊,哈哈,就好。」
「明覺,不許發出怪聲。」
「我沒……啊,哈哈,哎呦,嘶,嗷嗷。」
江玄陵無可奈何之下,只能攬著小徒弟的腰,一手輕拍馬背,又移至了馬鞍上。
那馬兒的前蹄這下重重落了下來,李明覺差點沒被甩飛出去,幸而師尊一直緊緊攬著他不放。
哪知這馬兒賤得很,前蹄剛落,後蹄又狠狠揚了起來,李明覺沒有防備,身子往前一傾,整個人就狼狽地趴在了馬背上,兩手著急地抱著馬脖子。
如此一來,他就不得不被迫翹起了後面,還被師尊順勢追了上來,保持著這麼一副難堪模樣!
跟他想像中與師尊共騎一馬,在一望無垠的草原上策馬奔騰的美好場景截然不同!
毀了,全毀了!
李明覺氣得牙根痒痒,萬萬不肯擺出這樣難堪的姿勢,下意識就要扭過身去,抱著師尊的脖頸。
可如此一來,他豈不是得在師尊的懷裡,一百八十度轉個圈?
攪……攪一圈???
只要一想到那種難堪的場景,李明覺趕緊打了退堂鼓。
心道,其實這樣撅著屁股趴在馬背上,還……挺涼快的。
反正也不會有人看見,更不會有人知道的。
「明覺,你抱緊了,可千萬別被甩出去了。」
話音未落,江玄陵狠狠抽了馬兒一鞭。
馬兒從來沒洗過這樣情|色的澡,當即吃痛得很,嗖的一下竄了出去。
一路上哪裡管李明覺要死要活,所過之處響徹著哎呀哎呀似痛非痛的嘶吼聲。
二人共騎一匹馬,一徑就來到了集鎮。李明覺氣喘吁吁,眼淚珠子都不受控制地往外亂蹦。
深呼口氣,李明覺覺得腰都快不是自己了,恨得牙根痒痒。
雙腿都抖得宛如風中落葉。
都如此這般了,師尊竟然還沒有半分鬆軟的意思,也不知道私底下是不是喝了什麼壯|陽的大補湯。
厲害成了這樣,也不知道憋了多久的火。
「師尊!弟子覺得這樣不公平!」
「哦?」
江玄陵現在特別喜歡聽李明覺說話。
從前李明覺話多,成天到晚嘰嘰喳喳的,還多是一些不正經的騷話,擾得江玄陵頭疼不已,總想把他的嘴堵上。
現如今又格外喜歡聽李明覺說話,就想知道小徒弟又在想什麼法子,自己坑死自己。
江玄陵道:「你還有什麼主意,說來聽聽?」
「師尊,弟子是這麼想的,好不容易來人間逛一回集市,怎麼說也得採買點東西吧?光看不買,那有什麼意思?」
江玄陵正有此意,遂道:「有理,你接著說。」
「弟子覺得不如這樣,為了讓師尊和弟子都有參與感,不如把這街分兩段路,前一段路,弟子隱身,師尊現身,師尊幫弟子採買東西。後一段反過來,師尊覺得如何?」
江玄陵略一思忖,也沒什麼不能同意的,遂點頭應了。
抬手一揮,便將李明覺隱了身。
騎馬往人間的街道上走來。
李明覺深呼口氣,心裡暗暗打著壞主意,憑什麼自己都狼狽成了這副模樣,師尊卻一點事兒都沒有,實在太不公平了。
必須得給師尊一點厲害顏色瞧瞧。
讓他知道這個家究竟誰作主的!
這街道上人來人往,道路兩旁擺滿了攤子,人潮擁擠,來往客商絡繹不絕,車水馬龍。
李明覺餘光一瞥,見路邊的攤子上在賣羊肉,當即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轉,僅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師尊,弟子想吃羊鞭。」
江玄陵:「……」
「師尊!弟子真的想吃!」
江玄陵:「……」
「師尊!方才不是答應好的?師尊幫弟子採買,弟子幫師尊採買?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師尊難道想出爾反爾?」
江玄陵面露難色,有些不明白,一個人的口味為何能如此之雜,什麼都吃,什麼都不懼。
羊鞭這種東西,小徒弟從前在天玄山不是沒吃過,當時是受罰來著。
可江玄陵萬萬沒想到,小徒弟居然吃出了滋味來,倘若尋常時候便罷了,偏偏挑這種時候。
江玄陵實在拉不下身段顏面,去買那種東西。當即假意沒聽見,騎馬便走。
李明覺不樂意了,偏偏就要羊鞭不可,也巧了,馬兒往前一竄,師尊就往前壓了過來,李明覺吃痛的嗷嗚一聲,捧著肚子嗚嗚亂哭。
江玄陵立馬停下,急切道:「明覺,你怎麼了?肚子疼?」
「嗯,肚子疼。」李明覺隔著衣裳摸了摸肚皮,略有些委屈道:「不是我想吃,是肚子裡的饞蟲想吃。」
江玄陵:「……」
兩個人一向說話牛頭不對馬嘴,各說各的。
當即一聽此話,江玄陵立馬誤以為是李明覺肚子裡的孩子想吃。
當即就為難起來,掙扎了很久很久,最終還是決定去給小徒弟買。
遂騎馬往小攤前行去。江玄陵在人間用了障眼法,旁人看他的模樣,總是隱隱約約看不真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