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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1:06:01 作者: 卷耳貓貓
不得不說,這年頭出來混,長得好看還是很有優勢的。
要不是林景言生得好看,他能被沈寄雪給看上?沒準也要被發落調|教,此刻早已晚節不保了。
若非顧初弦生得好看,就他的這臭脾氣,早就不知道被人割過多少次舌頭了。
一時間,李明覺忍不住暗暗感慨,這是個看臉的修真界。
下一瞬身旁一晃,林景言竟然哭哭啼啼地往他左半邊肩膀一伏,清瘦的脊梁骨一顫一顫的,積攢了多日的委屈,終於還是突如其然地爆發了。
「明覺,我還以為自己此生再也看不見你了。」
李明覺的身子驀然一僵,還在考慮要不要將林景言一把從懷裡推出去,聽見他帶著點哭音的聲調,又暗暗想著,林師兄年歲也不大,遇見這種事情,必定受了不小的驚嚇。
沈寄雪又是那樣的混蛋,和燕黎簡直是一脈相承的。
同吃同住,一起洗澡,必定占盡了林師兄的便宜。
即便同為男子,可男男授受不親啊。
李明覺的心尖一顫,心腸驀然就軟了下來,暗想,安慰安慰可憐的同門師兄,應該也沒事吧?
隔著衣服又沒幹別的,師兄弟之間互相安慰一下,師尊他老人家應該不會生氣。
猶豫了許久,李明覺才伸手輕輕拍了拍林景言的後背,溫聲細語道:「讓林師兄受委屈了,當日若非師兄出去尋我,又怎麼會遇見魂宗的人?還被擄來了此地,受了沈狗的羞辱。師尊一定不會輕易饒過沈狗的,林師兄別哭了。」
沈寄雪:「……」
沈狗?誰?
「沒有出息!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好哭的?我滿門被屠戮了,也沒像你這般哭哭啼啼!」
顧初弦冷哼一聲,衣裳略顯凌亂狼狽,可仍舊同往常一般挺胸抬頭,滿臉傲然。
「沒有一點當師兄的樣子!怪不得李明覺越發爬到我們頭上了!都是師尊還有你慣的!看把他慣得無法無天了!」
林景言哪裡還管別的,滿腔的委屈終於能得到宣洩了,他又不敢去找江玄陵哭,生怕被師尊責罵,又拉不下臉面。
不知道為什麼,卻能在李明覺這裡找到安撫。當即把臉往李明覺的懷裡深埋,嗅著他身上若有若無的淡淡海棠花香。
鼻尖一酸,林景言越發哽咽起來。
「明覺,我……我不乾淨了,我不乾淨了!」
李明覺趕緊苦口婆心老媽媽似的寬慰道:「哪裡就不乾淨了?林師兄在我心裡,永遠白璧無瑕,乾淨得很呢!同為男子,沈狗有的,你哪點沒有?兩個大男人怕什麼的?誰吃虧還不一定呢!林師兄別放在心上,只當是被狗啃了一口。」
顧初弦冷眼瞥著摟摟抱抱的兩個人,尤其是瞧見李明覺竟然抬手輕輕拍打著林景言的後背,語氣溫柔至極,就跟哄孩子似的。
轉而想起,師尊私底下應該也是這麼哄李明覺的。
同為江玄陵的親傳弟子,可師尊獨獨偏愛李明覺,也不知道李明覺到底有什麼不得了的本事。
現如今連林景言都開始淪陷了,從師尊身上得不到的溫柔和安撫,通通都來李明覺身上找尋。
李明覺竟然也吃這一套,抱著林景言在懷裡哄,還一聲聲地念道:「不怕,不怕,沒事了,沒事了,有師尊在,誰也不敢再欺負我們了。」
「什麼我們?明明是我與林師弟!你幾時受人欺負過?」顧初弦冷冷道,「若非林師弟出去尋你,又怎麼可能會遇見魂宗的人?若非遇見魂宗的人,我全家又怎麼可能被屠戮?李明覺,你這個害人精!是你害了我顧家滿門,是你害了我顧家!」
其實,顧初弦從前不太肯承認自己的身世,對顧家眾人不過而爾,什麼血濃於水,什麼骨肉至親,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通通都流於表面。
更多時候,他自己都懶得裝個樣子,甚至對骨肉至親感到麻木。
現如今驟然被歹人屠戮了滿門,他也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情來面對這一切。
他覺得自己應該難過得痛徹心扉,可又與親人相處的時間並不長,還不如同守山門的大黃狗親近。
只不過是體內流著一樣的鮮血,遂才起了幾分波瀾。
顧初弦不知道發生這種事情,到底應該責怪誰,倘若他當時並未出面去救林景言,或者修為再高深些,就不會被魂宗的人滅門了。
還被賣入那種風月之地,輾轉於多人之手,被當成個貨物,裝在大鐵籠子裡,眾目睽睽之下拍賣。
甚至差點被一個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畜牲糟|蹋,好不容易脫離虎口,又入狼窩,老魔君就跟那狗皮膏藥似的,一直死死糾纏著他不放。
要不是師尊等人來得及時,只怕他此刻已經被迫雌伏在老魔君身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林師弟,你現如今越發嬌氣了,怎麼還學女修,躲在旁人懷裡撒嬌?實在不像話!」
李明覺聽他如此說,當即會心一笑。
暗道,顧二師兄就愛口是心非,沒準都嫉妒得要死,結果嘴還跟死鴨子似的硬。
一路上受了那般多的驚嚇和委屈,原本應該去尋江玄陵安撫的,可江玄陵天生不是那種憐香惜玉之人,自然不會如李明覺這般溫聲細語地哄人。
「來,顧師兄,你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