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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1:06:01 作者: 卷耳貓貓
從未見他私底下在老魔君面前告過燕黎的狀,反而對其袒護有加。
這個燕黎打小母親就鬱鬱寡歡而死,親爹又是個風流浪客,身邊也沒兄弟姐妹,甚至連個朋友都沒有。
因此,燕黎打小性格乖張,常以捉弄別人為樂,尤其愛將他親爹睡過的爐鼎大卸八塊,然後再以各種方式送到他爹的面前。
一次兩次,老魔君也許會縱容他,可三次四次,誰受得了?他又捨不得打兒子,便讓人把小景打一頓。
然後血淋淋地將小景丟回去,小魔君初時對他並無任何感情,甚至都生不出半分愧疚之情,反而覺得,小景死了才好。
直到有一次,小景重傷難行,昏迷時口中低聲喃喃自語,好似在說什麼,剛好燕黎閒來無事,想過來瞧瞧他死了沒有。
不成想竟然讓他聽見小景口中低喚著「阿娘」。可能同是天涯淪落人,就是這一句「阿娘」也勾起了燕黎的思母之心。
可能是以小魔君的角度經歷這整件事,李明覺甚至都能感受到,燕黎的神色都沉了下來,顯得頗為晦澀難懂。
這也是燕黎第一次知道,原來小景也是個失去母親陪伴的孩子。少年人特別容易因為相同的經歷而共情。燕黎也不例外。
許是小景的痛呼,勾起了燕黎為數不多的憐憫和良知,燕黎竟然還讓人過來替他療傷。並且第一次近距離地打量著小景的臉。
瞧他生得極為清俊,五官還尚顯稚嫩,因為痛楚,渾身都冒了一層冷汗,將額發都打濕了,濕漉漉地黏在臉側,瞧著楚楚可憐,像是一隻沒有人要的流浪狗。
燕黎才讓人替小景上了藥,又作惡一般地,抬手將他身上的衣物揭開,因為鮮血和衣裳黏在了一起,輕輕一揭,就能清晰無比地聽見血肉被撕扯開的聲音。
李明覺看了都忍不住替他疼,暗罵小魔君實在不做人,年紀小小的,居然就以折磨人為樂,實在太陰險歹毒了。
忍不住就同江玄陵道:「師尊,我現在才知道,師兄們待我有多好,最起碼從來沒這般折磨過我。」
江玄陵聽罷,略一思忖才道:「你是做了什麼惡事,他們要這般折磨於你?」
李明覺咋舌,想起原文裡的小師弟是怎麼死的,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子寒意,暗道,他此生行的最錯的事,就是破了師尊的無情道。
搶在其他幾個師兄前面,同師尊結為了道侶。倘若日後被幾個師兄知道了,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子。
雖說江玄陵現如今修為高深,但在原文裡,畢竟是當作爐鼎的,也不知道到時候打起來,究竟能不能打過座下幾位高徒。
如此這般一想,李明覺趕緊正色道:「師尊,弟子有一言,必須要同師尊說!」
江玄陵:「你說。」
「師尊日後在天玄山,最好將臉蒙起來,尋常不要下峰,對師兄們千萬不能太嚴厲,哪怕他們行下什麼錯事,也要儘可能地寬恕。也不要太溫和,要用父愛來教化弟子們。最好是傳授他們無情道的修煉秘法,讓他們全部都去修無情道,一劍斬斷這紅塵!」
李明覺可是個過來人,知道清冷師尊都是高危職業。對徒弟太兇了,徒弟黑化成魔,囚|禁折磨師尊到死。
對徒弟太好了,那也不行,徒弟會日日惦記著師尊,早晚有一日,要將師尊囚|禁在身下。
最好的方法,那就是咔擦咔擦幾刀下去,把幾個師兄全部都變成小太監,如此一來,即便以後他們有了這種心思,也萬萬沒那個能力。
當然,關於讓師兄們變成太監的事情,李明覺實在沒敢往外說,生怕一個不留情,自己再噗通一聲跪下,給師尊拜個早年。
江玄陵聽了,頗為疑惑不解,不知小徒弟何出此言,下意識以為,李明覺這是吃了他幾個師兄的閒醋,遂搖頭無奈道:「好,本座日後只對明覺一個人好。」
頓了頓,他又補充一句:「即便修了無情道又如何?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本座的無情道,不也被你破了麼?」
李明覺聽了,覺得說得有理,看來修無情道也不是很靠譜,最好的辦法,還是從根本上解決,一刀切個乾乾淨淨,就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了。
待他再回過神時,眼前的場景驟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小魔君喝了點酒,鬼使神差就跟小景滾到一塊去了。
可能是初試雲雨,小魔君嘗到了其中的甜頭,對小景漸漸好了幾分。除了在床上死命折騰之外,私底下尚可。
有時候還會給點好吃的,賞件漂亮衣服什麼的。就跟養一條聽話的狗沒什麼區別。直到後來有一次,小魔君又殺了他爹養的一個爐鼎。
這下可好了,殺的是他爹最近頗為疼愛的一個。老魔君也不是什麼善茬兒,當即就要將小魔君吊起來打死。
然後父子兩人就因為這點破事打了起來,小魔君輸就輸在年齡小,自然不是他爹的對手,被打翻在地,滾了十幾圈才堪堪停住。
還沒從地上爬起來,就猛然噴了口血出來。奈何老魔君這回是鐵了心,要給這個小畜牲一個教訓。
甩起長鞭劈頭蓋臉地抽,登時抽得皮開肉綻,血沫飛濺。
李明覺忍不住再次感慨,有時候沒爹也有沒爹的好處。此前他總覺得師尊待自己太狠了,現如今才知,師尊待他算是極溫柔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