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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1:06:01 作者: 卷耳貓貓
顯得頗為猙獰可怖,幾乎連皮肉下的血管都清晰可見。好半晌兒才啞著聲兒道:「你這孽徒,當真是想要了本座的命麼?」
李明覺一聽,立馬神情亢奮起來,孽徒二字就是對他最大的誇讚,最美妙的評價。
當即便要將孽徒的罪名完全坐實了,越發賣力地侍師。可很可惜的是,天生嘴小,爹媽給的沒辦法。
有些事情光靠勉強是勉強不來的,譬如他此時此刻,臉皮都撐得幾乎透明了,唇角也麻木的疼了起來。
李明覺很不服氣地想,姜果真是老的辣,看來師尊不僅僅是比他多活了這麼多年,其他方面也遠超自己。
伸手一抓,當即心裡更驚,怎麼還有好些。
林景言圍著火堆坐著,忽然又道:「顧師兄,你有沒有聞到什麼氣味?」
顧初弦一心都在生了重病的可憐老母親身上,哪裡能顧得上別的,聽罷便道:「你這是餓了吧,哪有什麼氣味,餓了就出去尋點野果子吃。別打擾師尊打坐,倘若害得師尊走火入魔,你的罪過就大了。」
林景言點了點頭,又填了一把柴火,隨手撿了一根木棒,使勁往火堆里戳了一下,登時火星子噼里啪啦燒了起來。
靜坐了一會兒,又隱約聽見細微的聲響,絕對不是火星子亂濺的聲音,反而像是小貓兒孱弱細微的哭音,仔細一聽,又有不絕於耳的水聲。
修真者的耳力過於常人,當即聽罷,又站起身來,見師尊仍舊在靜坐,衣裳齊整,風仙道骨,沒有任何不妥。便下意識覺得定然是自己聽錯了。
遂剛要坐下,猛然又聽一聲哭音,林景言精神一震,壓低聲同顧初弦道:「師兄,你聽,是不是有什麼聲音?」
顧初弦心亂如麻,隨口應了句:「師弟,你是否太累了,幻聽了?何來的聲音?」
「真的有,師兄你聽聽!」
話音戛然而止,方才那聲兒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只是錯覺。
「師弟,你聽錯了吧,沒有什麼奇怪的聲音。別打擾師尊打坐。」
顧初弦語罷,橫豎睡不著,遂起身出去走走。
李明覺聽見二人的談話,嚇得不敢再動彈了,生怕師兄會過來查探。
待腳步聲漸遠,才稍微鬆了口氣。也不知道師尊究竟是吃什麼長大的,明明自己都這般賣力了,師尊仍舊能保持鎮定。
一看就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男人,無論什麼時候都能持身雅正。
李明覺的嘴疼得狠了,索性鬆開欲起身,哪知後腦勺被師尊猛然一扣,又沉沉趴了回去,喉嚨猛然一陣絞痛,差點沒當場哭出聲來。
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便聽見林師兄的聲音緩緩傳來:「師尊,弟子過來了,請問師尊,是不是有貓在師尊身邊?弟子聽見了貓叫聲。」
那腳步聲漸漸逼近,眼看著就要撞破兩個人的好事了,李明覺既驚且急,原本就是想戲弄戲弄師尊,沒曾想玩過火了。
倘若被師兄瞧見自己伏在師尊懷裡,還主動侍師,那豈不是要完犢子了。
當即就掙扎著想要起身,哪知師尊不肯,死死扣緊他的後腦勺,淡淡道:「無事,明覺何在?本座尋他有事。」
林景言道:「回師尊,小師弟不在,許是……許是出去找吃的了,他一早就說肚子餓了,既然師尊無事,那弟子就不打擾了,這便告退。」
正在吃東西的李明覺:「……」
第六十七章 弟子再也不敢出言頂撞師尊了!
好不容易完了事,李明覺已經完全感受不到嘴唇的存在了,喉嚨跟含了一口粗沙,火辣辣的疼著。
一開口說話,聲音就是啞的,李明覺按著喉結— —上面隱隱有幾處鮮紅的牙印,是教人或深或淺啃出來的。
「師尊,算你狠,弟子記住了,下回……咳咳咳,下回絕不再犯!」
江玄陵伸手一拂衣衫處的褶皺,面上的紅潤還未盡數散褪,髮絲微微濡濕,瞧著倒有幾分爐鼎師尊的姿色,聞言,抬眸淡淡笑道:「自作孽不可活,以後只要你皮痒痒了,就趕緊過來尋本座,否則要是在旁人面前出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本座沒能教養好你。」
李明覺氣得牙根痒痒,兩手捧著很明顯腫脹了一圈的腮幫子,狠狠磨了磨後槽牙,紅潤發腫的唇角有些破碎,還冒出幾絲血跡。
嘶嘶倒抽著冷氣,暗罵師尊為老不尊,教壞徒孫,實在不是個好東西。
江玄陵見他這副慘狀,也覺得挺可憐的,遂面色溫和地招了招手:「明覺,來,讓師尊瞧瞧。」
「怎麼,突然良心發現,知道對不住我了?所以師尊打算過來哄我?我可告訴你,我不是什麼阿貓阿狗,你對我招招手,我立馬就對你搖搖尾巴。」
話雖如此說,李明覺還是托著腮幫子,往師尊身邊一湊,抱著他的手臂,昂起臉道:「師尊,腮幫子疼,腫成這樣,我沒臉出去見師兄們了,他們肯定要問我怎麼弄的。」
「那你打算如何說?」
「我本來想說是摔的,但瞧著不像啊。」
江玄陵單手抬起他的下巴,果見小徒弟的腮幫子腫了,原先小臉清俊,消瘦得很,根本沒半點肉,就是一張美人皮貼在一副姣好的骨架上。
此刻腮幫子這麼一腫,臉也圓潤了,瞧著顯出幾分討喜的可愛來。
讓江玄陵瞬間想起了小兔子,圓圓的小臉,長長的耳朵,屁股後面短短一截尾巴,再瞧小徒弟的模樣,越看越像兔子,只是可惜,沒有耳朵,也沒有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