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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1:06:01 作者: 卷耳貓貓
根本不需要描眉,便已經濃得似山巒重疊般的黛色。比劃了許久,他都無從下手,餘光一瞥,見師尊的額頭飽滿,眉間還空著,索性輕輕在上面點了一下。
落筆就是一抹淡淡的硃砂印。睫毛濃密纖長,此刻輕輕顫了一下,一瞬間,讓李明覺想起了一個詞:菩薩低眉。
師尊如此這般眉心一點硃砂,可不就是觀音廟裡供奉的觀音像,不,比觀音像更加清冷出塵。
李明覺一時間看得微微有些呆了,覺得自己多少有點不知好歹,師尊生得這般人間絕色,世間少有,能同師尊在一處雙修,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目光緩緩往下移動,師尊的鼻樑高挺,唇薄且粉,形狀很好看。情不自禁就湊過去,蜻蜓點水般親了一下。
江玄陵緩緩睜開雙眸,淡如琉璃的眸子裡閃爍著異樣的光彩,見小徒弟要抽身離去,一把捧住他的後腦勺,將人深深按了回去。
另外一手攬著他的後腰,攔腰將人抱在了懷裡。
二人耳鬢廝磨,直至氣喘吁吁才分開,李明覺小臉通紅,雙眸蒙著一層淺淺的水霧,啞著聲兒道:「師尊,弟子……弟子餓了。」
江玄陵有些動情了,聽見此話,誤以為小徒弟是那種意思,便問他:「好,你想怎麼吃?」
李明覺有些奇怪,師尊不應該問他吃什麼麼?
但也沒想到別處去,心裡默默想著,一大清早的,不能吃太葷的,太辣的,太酸的,太甜的,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吃麵比較合適。
於是便道:「師尊下面給弟子吃吧!」
江玄陵的眸色一深,將人抱得更緊了:「本座下面給你吃?現在麼?你吃得消麼?」
李明覺更加奇怪了,不就吃個面,這有什麼吃不消的?現在不吃,還能等著早飯午飯一道吃?
當即就點頭,滿臉的理所當然:「要吃,現在就要吃!弟子餓死了,肚子早就空了。」
江玄陵聽罷,覺得青天白日行這種事情,有些難以啟齒,可見小徒弟又乖又軟,難得這般主動乖順,倘若不滿足他,似乎說不過去。
於是就將人往地上一放,抬手解開了衣帶,將他的頭往腰下一按,道了句:「那你快些罷。」
李明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整個人就已經跪在地上了。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師尊理解錯了他的意思!
可已經遲了。不得不像小倉鼠一般,勉強吞咽著師尊給他下的面。
如此,又磨磨蹭蹭折騰了一番,時候已經不早了。
師尊平日裡其實挺清閒的,門中的俗事都交與大徒弟處理,若無要緊事,一般都是在水遙澗看書,或者是練劍,大多時候都是閉關,有時候一閉就是好幾個月。
座下幾個徒弟想念師尊,每次都望穿秋水的等,恨不得將石洞的門望出幾個大洞來。
自從師尊的無情道被破之後,師尊除了練劍看書之外,又多了一件事。那就是同自己的小徒弟修有情道。
對外便聲稱,讓小徒弟過來伺候,有時天色晚了,李明覺就順勢在水遙澗歇下了。
如此一來,幾個師兄當然就不樂意了,但他們有氣不敢在師尊面前撒,只好過來找李明覺的麻煩。
午後,師尊要休息,便讓李明覺自行出去轉轉,但不准他走得太遠,至多半個時辰就得回來。
水遙澗沒什麼好玩的,能玩的都被李明覺玩了個遍,趁著師尊午睡,便琢磨著下山轉轉。
御劍的話,半個時辰足夠他在外頭吃頓野食了。於是便歡歡喜喜地去了。
哪知才至山門,便聽見身後有人喚他,轉頭一看,來人正是小冤家顧初弦。
經歷了之前的事,李明覺不太想同他打交道,總覺得這個顧師兄有時候就跟瘋狗似的,半點不講道理。
索性當沒聽見,沒看見,轉頭就走。
「李明覺,你給我站住!」身後立馬響起急切的腳步聲,三步並兩步走了上來,顧初弦一把抓住李明覺的肩膀,怒道,「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被擒住了肩膀,李明覺這才恍如夢醒一般地訝然道:「呦,這不是我親愛的顧師兄嗎?你怎麼也在這,好巧啊?」
「不巧,我就是專門過來堵你的。」
顧初弦緊緊蹙著濃眉,方才李明覺明明瞧見他了,他也眼睜睜地看見那雙宛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輕飄飄地瞥開了,竟然敢明目張胆地當作沒看見他,抬腿就走了。簡直氣得人牙根痒痒。
李明覺道:「顧師兄堵我做什麼?我最近沒做什麼事,惹顧師兄生氣呀?」
「你惹我生氣的事,做少了!」顧初弦怕被人看見,將人往山門旁邊的巨石後面一扯,重重將人懟過去,怒目圓睜,壓低聲兒道,「李明覺,你為什麼總是纏著師尊不放?你到底給師尊下了什麼迷魂湯,現如今師尊竟然這般偏寵於你?」
李明覺鬱悶死了,都不知道他到底哪隻眼睛看見師尊偏寵自己了。師尊那狗東西,手勁兒忒大,打人忒疼,折磨人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他都快被折騰死了。
遂愁容滿面地抬眸問他:「我沒給師尊下過迷魂湯啊,你是怎麼瞧出師尊偏寵我的?」
「師尊還不偏寵你?都讓你睡在水遙澗了,你還想怎麼樣?你見過哪個弟子,能安然無恙地從水遙澗出來,還沒被打的斷胳膊斷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