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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1:06:01 作者: 卷耳貓貓
「不起,不穿!」
李明覺現在總算緩過神來,自己再一次被師尊狠狠欺負了,緩了一會兒,覺得更疼了,即便不用親眼去看,也知必定紅了一片。
心裡只要一旦賭著氣,脾氣立馬就上來了,李明覺把被子抱得更緊,不管師尊說什麼,就是不肯出來。
江玄陵道:「不能不穿,難道你要光著睡麼?」
「光著就光著,反正這不是我的床,我就喜歡光著,師尊管不著!」
江玄陵頭疼地捏了捏眉心,不知這小東西又犟什麼,聽罷便道:「不穿就滾出去睡,別在本座眼前亂晃。」
此話一出,李明覺裹著被子霍然蹦下了床榻,賭氣道:「滾就滾!」
說著抬腿就走,倘若他這副模樣的從水遙澗出去,再誤打誤撞被其他弟子瞧見了。那麼師徒二人之間不可告人之事,就徹底藏不住了。
「李明覺,停下。」江玄陵背著身,側眸冷冷道,「你若執意要走,便將被子留下。」
李明覺氣得半死,心道士可殺不可辱,光著就光著,反正事情鬧大了,師尊也別想獨善其身。當即被子一掀,抬腿就走。
可還沒碰到房門,就被師尊從後面一把抓住手腕,而後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就被扛了起來。李明覺嚇得張牙舞爪地鬧,大聲道:「放開我,快放開我!」
江玄陵忍無可忍,將人往床榻上一丟,按住小徒弟的後腰,噼里啪啦抽了幾下,登時那小混帳東西,就軟了下來,也不鬧了,也不犟了,自己默默扒拉著衣裳,一邊穿,一邊小聲嘟囔:「不就穿個衣裳?我穿還不行麼?」
江玄陵:「……」
抬袖一揮,屋子角落的一排蠟燭熄滅。
黑暗中,身旁的床榻微微一沉,李明覺屏息凝氣,抱著胸口,往床角縮了縮,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隱隱充斥著驚恐,裹著被子悶不做聲的。
江玄陵也不搭理他,食不言寢不語,合衣躺下。屋子裡靜悄悄的,外頭的樹葉簌簌作響。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旁那團小東西又開始作妖了,先是試探性地動了動,見他沒反應,膽子漸漸大了起來,在床上爬來爬去,胳膊腿時不時的碰到江玄陵。
初時,江玄陵一言不發,闔眸睡下。哪知胸膛一重,那團小東西居然膽大妄為到趴在他懷裡睡。
猛然一睜眼,江玄陵的胸膛上下起伏,略帶一絲怒意的沉聲道:「還沒夠?你壓本座腰上便罷,別再壓那處了。」
「啊,對不起!」
李明覺這才察覺到,自己壓到了小師尊,慌忙道歉,剛要從師尊懷裡爬下去,哪知那身衣裳太長,一不小心絆了腳,當即又重重摔了回去。
不偏不倚,正好壓在小師尊上。耳邊隨即傳來一聲隱忍的悶哼。李明覺嚇壞了,條件反射地雙手抱頭,閉著眼睛道:「師尊,弟子不是有意的!弟子只是身上疼得很,想下床找點藥擦一擦!師尊饒命啊!」
說到最後,幾乎都帶了一絲哭音了。聽起來像是街頭沒有人要的流浪狗,可憐兮兮的。
江玄陵聽罷,深呼了口氣,拍了拍李明覺的後腰,低聲問:「很疼麼?」
「嗯,疼,哪裡都很疼,就跟散了架似的。」
李明覺可憐兮兮地抽了抽鼻子,帶著點哭音道:「弟子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擦點藥。」
江玄陵聽了,一時心緒難明。許久之後,他抱著李明覺翻身而起,將人攬至膝頭。
這是種非常危險的姿勢,以至於李明覺登時紅了臉,還以為師尊要責打他,又急又怕,趕緊抓住師尊的手腕,拼命搖頭道:「不擦了,不擦了!」
「放手,讓為師瞧瞧。」
江玄陵掙開小徒弟的手,掀開那層薄衫,果然見那處淒楚可憐,當即微微蹙眉,心道,下手重了。怪不得小徒弟要擦藥,想來的確是疼了。
遂沉默著從乾坤袋中取出藥膏,用手指沾了點,仔細替小徒弟塗抹上。
李明覺只覺得身後冰涼冰冷的,師尊的手此刻沒戴護甲,軟軟的,跟玉石一般,剛才揉的那幾下,還挺舒服的。
難得師尊這樣溫柔,李明覺舒服得眯了眯眼睛,連師尊什麼時候給他穿好了衣裳都不知道。
直到後腰被人拍了拍,還條件反射地往上一撅。
江玄陵手心一熱,那團渾圓就跟兔子似的,滾入手底,一時間不知該氣還是該笑,只好出聲道:「行了,起來,睡覺。」
既然師尊都這麼說了,李明覺這才不情不願地從師尊身上爬起來,見師尊又躺回了原處,想了想,厚著臉皮往上一貼,抱著師尊躺下。
江玄陵的身子一僵,很不喜歡與人同臥,但小徒弟身子極軟,身上還有幾分淡淡的香氣,不說話的時候,還挺討人喜歡的。便默許了。
一夜無夢。
待翌日李明覺醒來時,外頭的天已經大亮。
緩緩起身揉了揉眼眶,發現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昨晚發生的一切,仿佛只是錯覺。
夜裡不知何時,被師尊送了回來。
想到師尊,又下意識地渾身哆嗦了一下,低頭看了看手腕,原本被綁著磨出的傷痕,已經上了藥,一夜之後,完全消腫了,只剩下點點青紫的印記。
也不知道師尊給他塗抹的是什麼靈藥,居然藥效如此之好。
李明覺又緩了緩神,這才起身洗漱,肚子裡空蕩蕩的,預備著出去找點野食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