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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0:57:03 作者: 腦內良民
張繼心下不忍,卻也只有小心地遵著他的意思幫忙。
如此又挨了一更鐘,柳楓支起雙膝,揉皺的單衣濡|濕的貼在身上,衣角亦染了斑駁顏色,小腹隨著呼吸低微起伏,仍舊若有似無地鼓出一點。
「將軍,你用些力。」柳楓被他摸了幾道,實在耐不得他這杯水車薪,卻也著實沒力氣拿著胳膊教他,只得厲聲喊了句:「用些力,別怕我疼……」
他咬著牙屏息用力,將腰腹頂起一段,捉了張繼下不去狠的手腕把著向小腹中壓:「哼呃——」
張繼目光長震,胸中一橫,掌下終是加上了力道。
柳楓呻出一道長音,而後喉間一泄,身中脹墜拉扯,身下翕動張合,終是掙扎間傾吐出了那一團血肉。
二人四目相顧,卻是無人敢見。
終是柳楓白著面,吐出一聲顫音:「讓阿冬取個盒子來。」
張繼應了聲,轉身要去。
柳楓抓了他的衣裳,「別讓他過來,他害怕。」
院中已是夜色,唯有角落的點點火光,照不全阿冬小小的臉。
張繼走出屋去,見那小童仍在火上熬粥,已不知是第幾遍了。
「傻孩子。」他淨了淨雙手,脫下外裳披在小童肩上,讓他取了盒子便回自己的屋子睡覺。
阿冬見他過來,忙打著手勢問師父的情況。
「他無礙,有我在呢。」張繼囑咐道:「柳楓剛睡下,你也早些休息,別過去了。」
小阿冬拿著木盒,眼淚簌簌而下,卻還是點點頭,將木盒遞給張繼,背身離開。
屋中點了燈,張繼甫一進去,便瞧見柳楓光了身子坐在床榻上,當即上前將他裹了,怪道:「莫不是瘋了,這樣見風怎麼受的了!」
柳楓捧了一小團布包,原是他身上單衣裁的,包了那小團的血肉,放進木盒子裡。
「帶我去處山清水秀的地方,將它葬了。」
「夜已深了,你不好受風,我去罷。」張繼伸手,卻不想柳楓將那盒子抱的很緊。
「將軍,帶我去吧。」
「好。」
月落無聲,天幕漆漆,只有馬蹄奔走的踢踏之音。風聲倏倏而過,張繼將懷中的人摟得更緊,用大氅密不透風地將人裹住。
柳楓腰腹無力,只能任由身子隨馬背顛簸,便是鋪了幾層軟物,那脆弱之處仍是陣陣生疼。可他只是抱著木盒縮在一片氅衣里,背後是將軍溫暖的胸口,張繼手掌韁繩,騰出的手緊貼在柳楓的腹上,只盼能保有一點餘溫。
如此行至山間。
張繼抱人下馬,見到那慘白的面色,滿心的疼。
二人在泉水山林間尋了一處地方,將木盒埋在一棵常青樹旁,摞出一個小冢。
經年之後,那小冢上生出了一片青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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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柳番外預計寫個7章,之後大概是寫一寫張妹妹是怎麼出生的。
有點好奇大家想不想看陸清的故事,在想後一篇是寫陸清還是寫另一個故事,看看大傢伙兒的想看程度
張柳番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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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風玉露,又是一秋。
大約是氣溫漸落的緣故,每逢如此時節,街角醫館便人滿為患。傷風感冒、咳喘燥症,屢見不鮮。柳楓這幾日最是足不沾地的時候,便是夜半也時時有人敲門急喊,尤是長者小兒,病起突然,或不擅言語,家中來者往往難顧驚擾,更偶有不及躡履,徒跣奔急的,多叫他驚魂而起,草草著衣便去。
未及半月的功夫,張繼眼見他清減一圈,心中頗有微詞,卻也不知要同何人說去。
這日午後,張繼在校場同將士們吃了些便食,轉去南市提了包鴨油燒餅,而後順其自然地拐進醫館。柳楓今日好容易得了空閒,正於後院小憩,只留阿冬在門前磨藥打盹兒。
張繼見那小童昏昏欲睡著,也不打擾,只從油紙裡頭分出一塊燒餅來,墊了張竹篩放在他手邊,自行進了後院屋中去。
私闖後宅原是不合理數,但柳楓行醫,在此事上向來不作規矩,且張繼時來幫襯,鄰里小販多少聽聞這二人關係匪淺,便也由他出入隨意些。
柳楓近日覺淺,只聞得鼻尖陣陣迎著一股油香,倏然睜眼,便瞧見有人捏著小塊鴨油燒餅伸在他鼻子跟前。
「啊。」他也不起身,只張嘴去接。
張繼瞧他一副飯來張口的模樣,笑著把餅給人餵了,調侃道:「你倒是個會享受的。」
「將軍肯賞,草民自然不能辜負了您的好意。」柳楓笑道。
張繼看他一臉理所應當,便也裝起勢子,順坡下驢,將手上還剩大半道燒餅撂回桌上,一拍手上的餅渣道:「既然柳大夫清楚自己的身份,還不起來同本將行一禮?」
柳楓一抬了抬眉,反倒背過身去躺著:「昨夜出診熬了半宿,好生睏倦吶。」
「你這性子。」張繼不免有些嗔笑他,藉機翻上了床榻將人半壓著,翻手勾了人下巴,俯身去啄。
柳楓口中吃食還未咽下,嘴上油光先被人沾去一點,當即伸手拿袖子擋了,不讓他再親,怪道:「將軍也不嫌髒。」
張繼知道自己討了嫌,便不再鬧他,只靜靜瞧著他假寐,輕聲道:「瞧你這幾日辛苦,我請了位澄州名廚,晚上去我那兒吃點?」
「當真?」柳楓聞言撐起身,眼神頃刻亮了:「現在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