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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2:02:42 作者: 偷馬頭
佳佳:姐姐,你幫我看看這道題怎麼做好嗎?
佳佳:不過不用著急,這個不是作業,你有空了再看看就行了
佳佳:謝謝姐姐
因為獨自撫養女兒的同時還要管理酒吧,劉姐經常分身乏術忙不過來,好在劉佳佳很懂事,為了讓媽媽放心,每天就在酒吧後台寫作業,寫完之後給媽媽檢查完才回家休息。
他們那酒吧不大,所有員工共用一個休息室,其他服務生上班時間都在外面,也就他們樂隊的人能在休息室多呆一會。
當年池清霽大學剛畢業,小姑娘也才二年級,遇到難題想請教大人,媽媽沒空,又不敢找長得一臉兇相的闞北,就只能找他們仨,一來二去,就這麼熟了。
後來小姑娘越長越大,難得住她的題目也逐漸讓小黑和墩子痛苦面具,黑老師和墩老師就這樣退出歷史舞台,只留下了小池老師依舊在題海中屹立不倒,倆人關係也越來越好。
池清霽看見劉佳佳的消息,立刻開始著手整理解題思路給她回復,嘴上不走心地回應闞北之前的問題:「還沒回,等會吧。」
第二天池清霽起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她看了一眼微信,亂七八糟的群消息不少,她點掉幾個,就看見劉姐凌晨四點給了個回復。
看得出她確實很忙,說最近可能去酒吧的時間不固定,如果他們有空今晚就可以開始,自己去後台休息室勾一下出勤表好結算工資就可以。
池清霽起床跟剩下仨人說了一聲,回了個好的。
演出一般在晚上八點開始,他們六點就出發,準備提前去調試一下設備和樂器音準。
這個時間酒吧正門還沒開,一行人從後門進去,池清霽進了休息室剛拿出吉他準備調音,就聽外面小黑已經叮咣地敲起了鼓。
小黑看著瘦,一雙手臂極其有力,聽慣了他的鼓點之後,池清霽再去聽其他樂隊的鼓手都感覺好像沒吃飯似的。
就像是這種程度的鼓點,如果換個人來,池清霽坐在休息室,絕對只剩模模糊糊的一層霧。
「還是他倆好啊,不用調音。」
一旁闞北笑出聲來的時候,池清霽猜測應該是墩子迫不及待加入了。
「算了,我先不調了。」闞北聽得技癢,拎著貝斯站起身,又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磨磨蹭蹭的池清霽:「你也趕快。」
池清霽嗯了一聲:「你先去,我馬上。」
他們三個人雖然平日裡無論外形還是性格都大相逕庭,但在音樂上給人的感覺倒是相當類似,都屬於是進攻性爆發力雙強的類型。
外面貝斯通了電,被音箱放大,聲音激昂銳利,仿佛某種暗器匣彈射出去的針,霎時間便是天女散花,鋪天蓋地,順著地板的裂隙炸進了後台休息室的門縫裡。
池清霽手上不自覺地加快速度,很快拎著吉他出了門。
外面,墩子見人來,趕緊指著已經拿起話筒的闞北說:「雞仔你可算出來了,趕緊把麥拿走,闞北要唱歌了!」
闞北回頭,眉頭一挑:「我唱歌怎麼了,我唱歌也不差好不好,你沒看每次酒吧一堆小女孩就是來聽我唱歌的。」
「她們到底是覬覦你的才華還是覬覦你的美色,你心裡沒數嗎?」
小黑毫不留情地拆穿,池清霽面不改色地接話:「黑啊你不知道嗎,要闞北微信的小技巧就是說喜歡聽他唱歌。」
闞北:「……」
經歷一個月的高強度工作,四個人總算有了一點閒暇時間能自己玩自己的,一時之間興致都很高。
只是池清霽晚上還得演出,嗓子不能久唱,彈唱了兩首過了過癮就下台找了個卡座,剩下三個男的繼續發光發熱。
她一屁股坐下,見縫插針地開始看外賣,聚精會神地划了一會兒,才發現舞台上的音樂聲停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晃了神的關係,酒吧里從喧鬧跳到寂靜,中間完全沒有過渡,就好像忽然被一雙無形的手關閉了聲音。
池清霽有些茫然地抬起頭,看舞台上與她同樣茫然的小黑與墩子一眼,側頭又瞧已經抿起薄唇表示不快的闞北:「怎麼了?」
她順著闞北目光的方向回頭,看見酒吧大門的門縫外,佇立著男人頎長的身影。
雙耳就在這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中,嗡地一聲鳴叫開來。
「呃不好意思我們這還沒……」
墩子那開始營業四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闞北已經從舞台上一躍而下,三兩步走到酒吧門口,結實的身體將門縫漏進來的一絲光在空中截斷,留下一片壓抑的黑。
「沒開門,下回請早。」
理論上來說,宋薄言之前和池清霽身旁這位貝斯手也算是打過兩次照面。
但直到這一刻,失去距離的緩和,男人眼中的敵意也趨於露骨起來。
宋薄言不避不讓,不偏不倚:「我找人。」
「找誰?」
「池清霽。」
眸光相觸,電光石火。
「不在。」
宋薄言身上套著一件淺褐色的風衣,內里襯衫的白與男人身上皮夾克的黑,在空氣中展開無聲的碰撞與對峙。
「我看見她了。」